因为不管是顾灵均的声音还是目光,都只会不断地扰乱她的思绪而已。
她明白的,也想通了,如果顾灵均非得管胡韵雪和联平会的事,两人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把顾灵均带了出来,打算和顾灵均摊牌,打算如顾灵均所愿好好谈一谈,交换双方所知道的信息。
可问题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Alpha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顾灵均那句“你不过是长得有些像我罢了”的可笑金句!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她多想狠狠地嘲笑对方,羞辱对方,把她可笑的幻想狠狠踩在脚底碾碎。可一想到那个Alpha,一想到自己对这件事的在意,她就又纠结万分。
她讨厌顾灵均的自以为是,却更讨厌自己似乎被顾灵均说中!她对胡韵雪特别或许不是因为她长得像顾灵均,因为她从没觉得胡韵雪像顾灵均,因为顾灵均在她心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因为她就是如此在意顾灵均!
两股矛盾的情绪激烈交锋,让江楚些肺都快气炸了。
她停稳车后一只手掏出了手机,一只手在车斗里翻找起香烟。
“对,麻烦你们在附近警戒,我有事要谈。”
她一边嘱咐保镖,一边翻找出了两个盒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墨菲定律,只要她找烟,每次总先翻出庄绮那家伙扔里面的两盒避孕套。
“你在和谁说话?”
“保镖。”幸好里面就三个盒子,江楚些烦躁地把两个盒子扔到了一边,最终还是摸出了烟盒,“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她状似礼貌地问了一句,然而根本不等顾灵均回答就已经抽出了打火机。顾灵均虽然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不过对方是江楚些,她可以包容一下。
“你抽吧。”
江楚些打开了车窗,九月中旬的夜晚已经有一丝凉意,江边的气温似乎也比别的地方低上一些。江楚些靠近窗边点燃香烟,呼吸间,火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明灭闪烁。
顾灵均见她似乎是在思考,便暂时没有打扰她,拿起被江楚些胡乱摸出来的几个纸盒,想放回车斗里。
她本意只是想帮江楚些收拾一下,但是当看清手中拿着的东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顾灵均一下想起了胡韵雪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她依然不认为江楚些和胡韵雪是那样的关系,但是在这之前呢?在她不知道的六年间,楚些有没有他人发展过感情?
赵梓虽然说没有,但赵梓并不一定知道所有的事,甚至可能知道也会瞒着她。
仔细想想,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年,是她要楚些忘了她,就算这段时间里楚些有喜欢上过别人,和别人交往过,甚至发生过关系,也完全是人之常情。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是另一回事,当她看到这两盒东西,当她想到江楚些与他人缠绵的可能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酸涩、妒忌、痛苦,浓烈得几乎要从胸口溢出,如果可以,她宁愿不知道这件事。
江楚些抽了半支烟,心情却依然没有平复,她的大脑乱成一团,同坐在车中的顾灵均让她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两人半天没说话,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顾灵均,想看看她在干吗,却发现对方手里正捏着她从车斗里翻出的那两盒东西发呆。
江楚些抽了口气,不小心吸进了一大口烟,顿时呛得咳嗽连连。她忙不迭熄灭了烟头,抢过顾灵均的盒子扔回了车斗:“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顾灵均的声音低低的:“这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我干吗放车上?”
如果是别人,江楚些或许会好好解释一番,但面对顾灵均,算被误会成个放浪形骸的渣A,她也懒得解释半句!
反正顾灵均早就不要她了!
“那……你有用过吗?”
“我有没有用过关你什么事?”
“我看这两盒没拆过……”
江楚些不能忍:“不好意思,因为每次都会用完一盒,你当然找不到拆过的。”
顾灵均低着头,放在大腿上的手捏成了拳头:“那你和胡韵雪……也用过吗?”
江楚些可以因气恼口嗨不存在的事,但当涉及到具体的人时,她还是说不出谎来,因为那太卑鄙也太不尊重人了。更何况她其实已经想好要和顾灵均摊牌,所以会坦白自己的计划,现在说谎不仅完全没有必要,之后说起正事时难堪的反倒会是她自己。
“……没有,你关心这个干吗?反正不关你的事!”
“那你现在有别的正在交往的人吗?”
江楚些恼火道:“怎么,你不肯离婚就是想以妻子的身份来问我这些的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今晚那个Alpha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起吃饭!”
话说出口时,江楚些就后悔了。因为不管如何掩饰,这其中都充满了令她羞耻的醋意。抽烟根本没用,她到底还是把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说出了口。
不,要怪就怪顾灵均!她明明是想好好谈正事的,都怪顾灵均纠缠避孕套的问题。
“楚些,那是我表哥。”
江楚些前一刻还在火冒三丈,这一刻却好像听到了“噗嗤”一声,火浇灭的声音。
“表哥?”
“他是我姑姑的儿子,在政府任职,之前帮了我一些忙,我回礼请他吃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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