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毘说:“如果他不肯合作的话,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优娜忍不住笑起来:“什么嘛。一点都不温柔。假如我也不合作的话,荼毘是不是也会对我动手?”
荼毘的眼光斜睨过来:“你是在试探我吗?”
优娜很正经地说:“算是吧!对于荼毘来说,我,和敌联盟的同伴之间,哪一个比较重要诶!”
荼毘哼笑了一声,嘴角扬起:“不会有做选择的这一天。你会加入我们的。”声音很懒散,也很笃定。
“啊?”优娜不解,“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你不属于这里的社会,与所有的世俗规矩都格格不入。你有自己的成规,只是在假装自己是个遵守社会秩序的人而已。”荼毘慢慢地摊开手。
优娜怔了一下,喃喃说:“你是这样觉得的啊……”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荼毘的感觉还是挺对的。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过去的家人、朋友、恋人都不在这里。她只身被投掷入这个世界,扮演一个社会中的普通人。
对于她而言,这个社会的许多规矩与道德都是不可思议的;而且,这种轻飘飘的和平感,也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
“诶,‘一个人死于非命’这样的事,竟然会上报纸啊!”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才逐渐形成的认知。
毕竟在她的原生世界里,死亡实在是太容易了,就连她自己也都是亡者。在天空斗技场里,每天都会有死者出现。但是观众们从来不会因为死亡而悲伤,只会为胜者兴奋地鼓掌,然后压下更高的赌注。
她可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自己同化成这个世界的正常人呢。
优娜耸肩,说:“你还没回答我呢,如果我和敌联盟闹翻了,你会帮哪边呢?”
荼毘侧过头,声音愈发的懒洋洋了:“闹翻了再说吧。”
优娜很执着地追问:“假设一下!回答我啦!”
荼毘的头侧得更开:“……不知道。”
得到这个答案,优娜终于没再多问了。她用指尖梳了一下发尾,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不知道帮哪边”——意思是,他会在双方间犹豫不定。
十有七八,他更愿意站在她的这一边。
真好啊!
只有年轻又青涩的人,才会有这种感情用事的机会。荼毘虽然行为表现得和成年人无异,内心还是有一丝幼稚的嘛。
真是令人羡慕的心态。
经历的事情再多一点的话,他也许就会丢失这份青涩的心了,变成她这样的利己主义者了。
她笑一笑,伸出臂揽住了他,慢慢靠入了他的怀中。他的身体很瘦削,但怀抱却算温暖,胸膛里心脏的跳动也很有力。
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碰见荼毘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酒吧的最里侧。陆离的光与酒杯的影子交融,但他却显得置身事外,就像是独自离群的雁鸟。优娜一看就觉得他似乎是个有故事有秘密的人,但她分毫不想探究他的过去。直到今天,她也对荼毘的往事毫无了解。
“要不要和我喝一杯?”那个时候,优娜朝他搭讪,“一个人很孤独。有个人作伴的话,酒的味道才会更好吧?”
“荼毘,”优娜在他的怀中,低声地说,“你想……”
“嗯?”荼毘环住她的腰,问,“怎么?”
“想听我唱歌吗?”
“诶?”
“把耳朵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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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时。
敌联盟的酒吧里,一群人再度试图与爆豪胜己沟通。
“看吧,现行的社会被规则框定的死死,但是,这种规则真的是正确的吗?”
明明是很有煽动性的话,但爆豪胜己始终是一副看着渣滓垃圾的眼神,这让死柄木觉得有些棘手。他甚至想,是否将这小子的束缚解开,才能让他换一种表情。
就在这时,斯宾纳挠了挠头,忽然问:“喂,你们有没有听到,哪里有声音?好像是…口琴?”
“哪里来的口琴啊!”马格姐说,“这间酒吧外面什么也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口琴的声音?”
“等等,我好像也听见了……”压缩先生转头张望后门,“真是相当动听的声音啊。你们没有感觉吗?”
幽幽的,空灵的声音,简直可以直直地钻到脑海里来。
斯宾纳愣了愣,脑海逐渐放空,被隐约的乐声逐渐占据。然后,在茫茫的音符里,他听见一道轻柔的嗓音。
“要听话哦。听话。”
斯宾纳的神色一阵恍惚,旋即,他慢慢地将手探向背后,哐啷一声巨响,抽出了一直背着的大刀。这阵响动令死柄木不解地回头,斥道:“你在做什么?斯宾纳!”
斯宾纳握紧了刀,刀刃直直地冲向死柄木和黑雾。他出神地说:“杀死你……”
这幅状况,绝对不正常。
死柄木一惊,连忙向后一退,闪躲开来自同伴的攻击。然而下一瞬,压缩先生和图怀斯竟然也对死柄木发动了攻击!
“怎么回事!”黑雾微惊,试图唤醒这群奇怪的伙伴,“你们是被操纵了吗?”
然而,他的呼唤并没有任何用处。好在其余的人——渡我被身子和马格姐没有失去神智,战况不算一边倒。
但如此一来,这间小酒吧立刻变得极为混乱。只听一阵凌乱的响声,一架子的葡萄酒摔碎在地,玻璃渣铺满了地面,酒液横陈;桌椅都被打翻,木屑四处飞舞。几道混战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愈显得场面焦灼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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