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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在某一时刻,抬起手来,狠狠地朝身旁的树木锤了一拳。
    虽然收敛了劲头,但树干上却立即出现了一道凹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宇智波泉奈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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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
    将宇智波千夜送回宇智波一族,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子。
    扉间一直有些担心优娜,怕她会过于思念自己的孩子,或者干脆后悔了,开始与他争执吵闹起来。但是,出乎扉间意料的是,她没有。
    既无哭闹,也无伤心,只好端端地过自己的日子。看起来,甚至还轻松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令扉间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紧张——如此反常,除非她根本不疼爱那个孩子,或者她的心底正在酝酿巨大的悲伤,物极必反,反而不愿表现出来。
    战争休停许久,已经是深秋近冬日的时节了。
    环绕千手一族的树木大多是常青的,四季皆是深深浅浅的绿,但也有一到了秋日便转黄干枯,悠悠飘落枝头的。每逢秋冬,便可以瞧见四野一片金黄的落叶之毯,密密实实。
    扉间找到优娜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棵粗大的树下,弯腰捡着落叶。
    因天气转寒,她在小袖和服外加了一件褐红色的外套。如红叶一般的色泽,搭上六角芭蕉叶的绣纹,很是应景,恰好与秋天相衬,也令她的脖颈与面颊愈显得雪白。
    决定放下亡夫之后,她便不再穿那些薄灰钝青之类的丧色了,改穿上精致鲜艳的衣饰。比之从前的端庄沉静,如今的她愈发鲜活亮眼一些。
    “优,”扉间站在山腰上,远远地喊了她一声,“先前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优娜拾起一片金黄的落叶,抬起头来。
    “……还在考虑之中。”她说。
    现在的优娜不再是战俘了,不会被当做人质来对待,也不必赶着回宇智波去。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因此,扉间提议,让她在千手族地附近的城镇里住下来,生活方面则由扉间来照料。
    优娜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是扉间因为光人的缘故而过意不去,才会这样关照她。
    扉间走近了她,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生怕她还在因为千夜的离去而悲伤。
    女人的面容很宁静,眉眼温顺又秀丽,并没有什么哀伤和悲痛。当她步过那一片金色的落叶时,便如漫步于洒遍夕辉的波面,美得仿佛转瞬即逝的缠枝的夕颜。
    “……你似乎不怎么伤心。”扉间蹙眉,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会舍不得你的孩子。”
    “千夜是属于宇智波一族的。”她拨弄着手中的落叶,“回到那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我该为他高兴才是。”
    而且,那其实是她老师的崽,她会舍不得才怪。甩脱了一个烫手山芋,她高兴还来不及好吧!
    要不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一定会打个锦旗加横幅,上书“喜报!我不做妈了”。
    “你现在自由了,有想过接下来做什么吗?”扉间抱臂,语气淡淡的,“我看大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娶你了。要是再留在这边,怕是每天都要面对大哥的热情。”
    优娜听了,忍不住一笑:“扉间,你好像很嫌弃柱间
    的样子啊?”
    扉间的眉头一跳:“他有时候确实太过天真单纯了,必须由我来斡正。”
    “你们两兄弟啊……可真是有意思。”
    优娜屈膝,又捡起了一片地上的落叶。这些叶子失去了水分,又干又脆,若不小心一些,在捡起的一瞬便会悄然碎落,化为齑粉。
    扉间听着木屐慢悠悠踩过落叶的声音,心底便悄然安静下来。
    每一次和她待在一起,他都会产生这种宁静平和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枝下忽然垂落下了什么东西。
    优娜用余光一瞥,猛然瞧见一条扭曲盘绕的蛇,正用尾巴卷着细枝,吐着信子,用黑炯炯的目光盯视她。
    虽然历事不少,但身为柔弱女性的她还是心脏漏跳一拍,吓得汗毛几乎倒立。
    “有…有蛇?!”她松了手中的落叶,脚步往后一跌。
    “没有毒的,放心吧。”扉间高大的身影跨了过来。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熟稔地挑起这条小蛇,动作干脆直接地往外一扔,“水边的森林里很常见到这种蛇,基本不伤人。”
    他的劝说,并没有缓解优娜心底的不适。
    她面色微微发白,小心地攥住了扉间的衣袖,问:“这里有很多蛇吗?”
    “……是啊。”扉间说,“森林里肯定有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后,女子的面色愈白了,几如纸张一般。而且,她那原本小心翼翼牵着他袖口的手,也胆颤地向下滑去,不自觉地勾住了他的手指,像是在寻求着庇护。
    扉间叹了口气。
    这家伙是怕了吧。
    她到底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怎么出过家门。会被蛇吓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扉间无奈地说,“再有蛇,我也会帮你解决掉的。”
    他向小山坡下走去。
    优娜还勾着他的手指,那软软的指腹轻飘飘地贴着他的食指,像是一片云似的。纵使知道她是因为害怕蛇才这样的,扉间的心底还是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山下走去。男子身量高,步伐也大。每走上一两步,背后的女人便要小步小步地跑起来,去追着他。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一直牢牢地勾着他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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