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系重铠的武士正矗立在将军府门口,以凶神恶煞的眼光注视着路人。寻常百姓根本不敢靠近此处,稍有走近,立刻便被吓得绕远路了。而在百姓之中,优娜与身旁的人是异类——他们不但没有退后,反而迎着武士们凶恶的眼光,越靠越近了。
“谁人!此乃将军御府,不得擅入!”武士们一见到陌生人靠近,即刻将手放到了刀柄上,浑身的铠甲发出金铁摩擦的沉闷钝响。
“不,我们……”优娜摆了摆手,试
图解释。
“女人?!”武士们更戒备了,干脆铿的一声将刀拔了出来,怒道,“女人上这里来做什么!可疑!还不速速退下!”
就在此时,将军拨开优娜的肩,露出了自己的面容,平静地说道:“是我。”
无需多做解释,他站在人前,就显露出与寻常人不同的气度来。
武士们愣了愣,当即面色大改,匆忙地收起了刀,单膝下跪行礼:“将军殿下……!您,您平安无事吗?”说罢了,又急匆匆地想去通知府邸内的其他人。
将军颔首,说:“多亏了这几个人,我才能平安归来。”
不过是那么片刻,整个将军府邸都骚动起来,仆从与武士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向平安归来的将军行礼。有两个近臣模样的男子,更是激动地以袖拭泪,嚎啕大哭:“殿下…殿下!多亏您平安无事!”
将军跨进了门槛,问:“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听将军说,他是早上被掳走的,身旁的护卫在一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受的不是重伤…但需要养上一段时间。真是可恶!竟敢在将军府邸行刺!这一定是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的恶计!将军殿下,您可一定要严惩他们!”近臣如此说罢了,又将目光转向了优娜一行人,泪眼朦胧地问道,“这几位是……?”
“哦,”将军微微侧身,说道,“是救了余之性命的恩人,请好好招待他们。”
“恩、恩人?!”近臣很吃惊,“不是六角一族的族人去救了您吗?我们明明向着近江送了信……”
“可能是错过了吧。”将军摇了摇头,“不论怎么说,我能平安回到这里,都是这几位的功劳。他们是我的客人,一定要好好地招待。”
近臣们吃惊无比,但将军有命,他们不敢不从,只好低下了头回答“是”。
很快,优娜他们就在这座将军府里安置了下来。
因为是客,便被安排住在府邸靠外的房间;紧邻着房间的庭院里栽了数棵高大的松树,初夏时节也是松针丰密,犹如一堵翠绿的墙;松树下遍种栀子与柃木,有细细的不知名花萼从矮叶间探出,一片星星点点的白,甚有雅趣。
在这座府邸里,他们是陌生人,还是打扮奇怪的陌生人——优娜也就罢了,顶多是穿的花枝招展了一点,衣服的款式摆在那儿,尚且还是普通的女式和服。可大包平与莺丸这两位CityBoy,又是西装西裤、又是皮鞋腰带的,对京都的本土人来说肯定是一场巨大的视觉冲击。路过的侍卫们都免不了用奇怪的眼光偷偷地看向他们,偶尔还会有人发表奇怪的意见:“原来现在的乡下流行穿这种衣服?”
优娜:……
乡下也不流行这种衣服,谢谢!!
武士们看大包平和莺丸的目光都很诡谲,但侍女们就不同了。来送茶水和点心的小侍女,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她迎面瞧见大包平,一张白嫩的脸就红到了顶,几乎能冒出气泡来。
“茶…请用茶。”小侍女
羞涩地将茶杯递给了大包平。
“哦。”大包平应了一声,很习惯被人如此服侍的模样。小侍女的脸更红了,下一秒就以双手托着脸蛋,一路小跑地离开了,像是不胜凉风的娇羞(……)。
大包平盯着侍女跑开的背影,难以理解她的表现:“怎么回事?被我吓跑了吗?”
——不,被你美跑的。
大包平虽然穿的奇怪了点,可那张脸却是实打实的帅气,而且人又高挑强健,比这个时代普通的男人要挺拔凶猛多了;就连以剑术出名的将军阁下,在大包平的面前都矮了一头,显得很是文弱书卷气。
豆蔻初年的小侍女会对着大包平脸红心跳,那也是很正常的。
优娜与大包平、莺丸刚坐下来没多久,还没找机会联络剩下的三个队员,将军阁下就前来找他们了。
“阿优小姐,这一路辛苦你们了,感激不尽。”将军换了一身衣饰,卸下了肩裃,只着群青色晴日纹的衣袴,绀灰的腰带间斜插了一柄桧扇,扇柄的颜色是应季的初绿。
他虽以剑术见长,但其人看上去却更像是沉浸在连歌与诗颂之中的文人。若非总系着佩刀,手上又有厚厚的刀茧,旁人定看不出这位养尊处优的将军拥有一身叫人惊艳的剑术。
“哪里的话,这是我和兄长们的荣幸。”优娜坐正了,向着将军行礼。
大包平原本正将左脚搁在右膝上,保持着一个犹如黑.道大哥等飞机一般的狂放坐姿,看到将军来了,他也没有分毫起身行礼的意思。
优娜瞥见大包平这副不配合的架势,连忙伸手去按大包平的脑袋,让他把头低下去,紧张地对大包平暗示道:“大哥,你说对吗?”
大包平陡然被按着弯了腰,心里很是不爽。他原本想发脾气的,但听见优娜喊他“大哥”,他又没那么生气了,于是便很给面子地说:“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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