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丸、髭切与大包平离开了。同时不见的,还有莺丸。
优娜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莺丸又消失了,心中很是困惑。但片刻后她就反应过来了:算了,算了,一会儿去附近的茶摊上找找,就能把莺丸找回来了。啊对了,还要帮莺丸付茶水钱……
回过神来,身旁的队友就只有小狐丸了。
名字虽然带了个“小”字,可小狐丸的个头却一点都不小;恰恰相反,他的身量十分高挑,白色的长发披散着,看起来极为光泽柔润,料想摸起来也一定像大俱利伽罗的猫那样手感很好。(大俱利:?)
不知是否为了契合“狐”这个名字,他的头顶有两搓翘起的、
毛茸茸的发丝,看起来颇像是犬类或者狐狸的耳朵,很是可爱,让人生出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优娜咳了咳,将目光从小狐丸的头顶收了回来,看向了面前的佛寺:“寿永二年时,平重衡就被关押在这间佛寺之内。好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位平重衡呢?”
附近并没有溯行军的灵识,她最好不要惊动敌人,悄悄地守卫在这位平重衡身侧就行。
“要不要从墙上往寺庙内看看呢?”小狐丸歪头,指了指一旁的围墙,“直接闯进去的话,恐怕会惊动僧人。趴在墙上看的话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也行……”她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寺庙的围墙很高,但这对付丧神不在话下。她只需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到围墙的最上方蹲着。正当她打算这样做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了小狐丸提醒的声音:“队长,动用灵力的话,可能会引来溯行军的注意哦。”
“诶——?”她停住了翻墙的脚步,抬头看向了小狐丸,说,“可是若不用灵力的话,我没法跳上这么高的墙。”她站在墙边比划了一下,示意这面墙比她高了好几个头。
“这很好解决啊~”小狐丸摊手,笑着说。他有两颗尖尖的虎牙,笑起来就像是某种小型犬类。“我来抱着队长吧?”说着,他在优娜身前蹲了下来,张开了双臂。
优娜小小地愕了一下。
抱着…抱着?
啊…也行吧。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那就麻烦你了。”她说着,走近了小狐丸的臂间。
对方的手臂轻轻一拢,就将她轻松地抱了起来。视野骤然一高,寺庙的墙头顷刻就落在了下方,她能清晰地看见高墙之后的景象了。
“我可是很擅长公主抱的哦。”小狐丸轻轻地笑着,“这可不是谦虚之词~”
“……”优娜陷入了沉思。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人主动出击了,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低头瞄了一眼小狐丸,对方正搂着她的腰,抬起一张笑脸看她,红色的眸弯弯的,像是夜行的狐妖。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小狐丸歪过了头,说,“是这样抱着你不太舒服吗?”说罢了,他将优娜放在了自己的肩上,说,“那就坐在我的肩上吧——”
他特地挑了没有系着盔甲的左肩。
优娜稳稳当当地坐着了,腿上散落着小狐丸白色的发丝。她点了头,说:“就这样吧,不用再动了。”旋即,她就抬起视线,朝着寺庙之内望去。
眼前的佛寺,冷清之中显露着破败,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庭院里满布着荒草,水缸中也生着苔藓。早春未融的雪覆盖在泥泞的石板上显得脏兮兮的,一樽石佛嵌在寺庙边的山腰间,看起来也是没人打理的模样,覆着藤萝与枯黄的草叶。
作为战俘,平重衡被关押在这种荒凉之地,那也正常。若说哪里还有些人烟,那就是寺庙第二进的门前了——一群源氏的侍卫把守在这里,防止平重衡逃走。
据说源赖朝看中平重衡的才能,不
忍心直接杀了平重衡,想要将他收为己用,这才将他拘禁在此,作为人质。
优娜眯着眼,将双手扒在墙头,歪着脑袋向着寺庙更里处看去。
有一道七弦琵琶的响声隐隐约约从墙后传来。早春的残雪覆在梅枝上,晶莹簌白里透着一点残红。梅树之下,有个头戴乌帽的年轻男子,正盘腿坐在外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七弦琴。
那萧瑟的琴音,正是从这男子的手指间发出的。既不是唐乐,也不是高丽的曲目,听不出调,只显得随心所欲,又布满荒芜潦草感的琴声。
这人就是平重衡吗?
她眯着眼,想要看的再仔细一点,身子向上攀了一截。
一个不小心,她的肩臂便拨动了身旁的梅枝。一片残雪从枝上簌簌落下,压了她一头一身。
她拨去了脸上的碎雪,再看向佛寺之中时,却见那拨七弦琴的男子抬起了头,正在看着趴在墙头的她,目光有淡淡的诧异之色。
二十几许的年轻人,着一袭黑色直衣,襟领间夹着白帖;虽戴着乌立帽,却没有梳发,而是很潦草地任长发披落在身后。因为隔得远,又有梅枝阻挡,她并不是很能看清他的面容,只觉得对方仪表堂堂。
同一时刻,她也听到了一阵盔甲摩擦的响声。旋即,原本在二门徘徊的源家武士朝她大吼起来:“什么人!墙头上那个!”
优娜怔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趴在墙头偷看的行为被人发现了,连忙从墙上钻了下去。
“怎么了呢?”小狐丸问坐在肩上的优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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