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97页
    怀中。”
    优的面色一凛,心下已有了仓皇。她露出了袖中由父兄所赠的短刀,道:“我带着了。”
    于是,一行人退到了山里曲轮。这里本是个仓库,因此堆叠着无数杂物,发霉的米粮、御火的水缸,还有喂马的干草,堆得四处都是。而尊贵如淀殿与秀赖,也无法再嫌弃此处之粗劣,只能席地坐在布满了灰尘的地板上;珍贵的丝绢衣料沾了灰尘,一片灰黑,也无暇去顾及。
    因山里曲轮离内城遥远,那些战斗的响动已有些听不清了,只是遥遥有些呐喊之声。听起来,德川军士气高涨。
    忽而间,大阪城上忽然蹿起了几星亮光。优侧眸一看,却见是天守阁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从窗栅间往外看去,冲天火光几乎要映亮整片天际。那由太阁殿下建起的繁华城郭,正在火焰之中一点一点消亡。
    “火……”她仰头,望着本丸与天守阁的方向,瞳中倒映着火光,口中喃喃道,“一期一振……”
    大藏卿局也望着火焰的方向,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们连性命都堪忧了,也没空管那些藏刀了。这样大的火,想必那把‘一期一振吉光’也会被烧毁了…情非得已……”
    “藏刀……?”优愣了愣,目光望向身旁的大藏卿局,“什么意思?”
    大藏卿局严肃的面容被火光映的半亮。她望着那座被火焰吞噬的城池,点了点头:“是啊,那是太阁殿下相当中意的一把刀。刀匠吉光‘一生仅铸一把太刀’,因此那刀名为‘一期一振’,也被呼作‘天下一振’,乃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宝刀。”
    大藏卿局的语气,犹如梦呓一般。
    待她说罢了,望向身旁的优,却见这忠心耿耿的年轻女房竟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但大藏卿局也不忍斥责她的软弱,眼下境况如此,丰臣一脉即将断绝,大阪城毁于一旦,天下被德川家窃取,换做谁不会哭泣?就连秀赖殿下都眼眶微红,何况是阿优这等年轻女子呢?
    天色渐黑,大阪城的火光未有停歇,越烧越烈,几乎要将整座城郭化为废墟。德川家的士兵一寸寸向前搜寻,火.枪声已近在耳畔。秀赖殿余下的十数名近侍手持藤弓,戍卫在仓库之前,算作最后的抗争。谁都知道在德川家碾压性的兵力之下,这样十数人的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他们却义无反顾。
    耳听得枪.炮之声越来越近,秀赖终于站了起来,对身旁众人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上路吧!”
    淀殿点了点头,从袖间取出了一柄短刀,又对优与大藏卿局道:“阿优,你们都带着刀吧?待我切腹,便立即以刀裁断我颈,以免我久受剖腹之苦,形容狼狈,死得有愧太阁之名。”
    优闻言,微吸一口凉气,面色发白。
    原来大藏卿局所言“保全最后体面”,竟是这样的意思。切腹之人若第一刀不足以致命,又无力气去切第二刀,便会经受漫长而痛苦的折磨,直到血劲而亡。为防切腹者死的这样不体面,便需要旁人尽快杀死切腹之人。
    大藏卿局已冷肃着脸回答了:“我明白了。您请安心地上路吧,我与阿优很快就到。”
    另一头的秀赖已解开了衣襟,将短刀比在了自己的腹前,又对身前的武将道:“等我等都上路了,记得放火,不可叫德川家迫近一步。”
    “是!”
    眼看着淀殿已在擦拭刀刃,优握着短刀的手已轻颤起来。她向着名为一期一振的亡魂学习如何握刀,本欲如织田信长身旁的阿能局一般守卫主人。谁知道,她的刀从未弑过旁人,第一次所沾之血,便是自己即将自裁死去的主君;而第二个杀死之人,竟是自己。
    她将短刀缓缓地拔.出了刀鞘,颤着眼睫,对淀殿道:“夫人,请吧。我随后就来。”
    大阪城的火焰,向着高处升腾而起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回猎人啦~~
    第254章 254
    为屑魔王打工五百回后,优娜终于在五一劳动佳节获得了释放(……),得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虽说她总觉得离开故乡已经有许久了,但实际上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也不过两年余。一旦灵魂回到了原本的躯体,那些属于故土的回忆便慢慢地涌起,提醒着她关于过去的一切——
    出身于迷恋音乐和宝石的世家,徘徊于酒会与午后的派对;友人,恋人,未婚夫,醉酒后的欢笑,演奏了不可触碰的剧本;然后便是那场改变了一生的惨剧:父母亲人,尽数消失、死去或是变成了怪物。
    她与魔王做了一场“绝对公平的交易”,以收集齐曲谱的代价,换取这些逝去之人的灵魂。
    她于1997年的二月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带着一把小提琴踏上了收集乐谱残页的旅途。期间认识了许多了不得的家伙,譬如令她魂牵梦绕的夕阳红老年旅团团长,比如前男友某天天舔扑克牌的果农,再比如——
    伊尔迷·揍敌客!!
    怎么提到这个名字,她就这么想打人呢……
    在想起这个名字的一瞬,她就记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譬如她说过“伊尔迷·揍敌客是她最爱的男人”,譬如他曾送给她的“钻石之心”戒指,譬如她说过,会为这个男人生一个孩子,以确保二人有着“比婚姻更牢固的羁绊”,譬如他亲自刻在她身上的名字。
    优娜的灵魂慢慢浸落在躯体之中,感受到一种犹如身处母亲子宫之中一般的舒适。她的身体似乎许久没有使用了,因此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般僵硬,得花上许多时间才能动弹。她试着睁了睁眼,在漫长的努力后,终于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