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时砾明亮了,仿佛在问:真的吗?
白星嫌弃而老实:“化形本来就是非常重要的阶段,而你是那个不会浇水差点害死我,逼得我提前化形的人,大概很难忘记吧?”
尽管备受嫌弃,但回想那天的情形,时砾现在觉得有点好笑,脸埋进被窝笑起来。
这个人常日就一冷漠疏离的表情,此刻眉目笑弯成月亮,露出整齐的皓齿。
白星很是好奇,上前拉下遮掩的被子:“笑什么呀?”
时砾不让她扯,躲藏敷衍:“没什么。”
“告诉我嘛。”
一个非要拉下来,一个紧攥着不放。
一来二去闹得累了,白星松手了,哼的一声躺在旁边。
其实时砾在调整表情。
调整对于白星说的‘不会忘记你’产生不可自抑的笑意。
她大约在无形中习惯了她的存在,所以听到这话很是愉悦,却不想被发现。
等她整理好以后,身旁已经安静了。白星又在床上睡着了。
时砾没有驱逐的念头,放轻呼吸注视她的睡颜。
白星身体蜷缩成团,小脸侧枕着手背,白色短发遮掩一半雪净的脸颊,呼吸平稳,沉静美好。
目光往下,触及那两片樱红的唇瓣。
时砾望着那里出神,随后触电般转移视线。
危!不能再想早上那件事。
她往后躺过去,后背贴着床,眼光光盯着天花板。
白星出现之前,时砾以为人活到七、八十岁已属幸运,如今她发觉不够。
远远不够。
但那又怎样,她只是一个凡人。
思及此,那双眼缓缓落下。
时砾又想,也许能够被谁长长久久地铭记也挺好。
时砾心情复杂,有些感慨,说不上开心不开心。
没多久灯关了,她真的该睡了。
可惜,就在她眼皮准备关上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嗖的一下一扫而空,原先属于她的温暖转移到白星身上。
?又开始了是吗。
时砾嘴角一抽搐,收回刚才的感动。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她用脚踢了踢旁边没洗澡的猪,“回你那边睡!”
没反应。
“给你买花盆泥土干嘛使的?!”
吵死了,小拳拳胡乱霍霍打人。
!!!
——抢被子大战再次上演。
翌日,凌听赶最早的航班离开,不能等凌家的人上门逮她,道别都来不及,在时砾和白星醒来前拖着行李出门。
飞机起飞前,她分别发了几条消息,一条给家人,直接坦白自己喜欢女孩子,休想她为家族商业联姻。
另一条给时砾,她说她目前还没有放弃,除非你有真心喜欢的人。
最后一条,意外的发给了白星。
“你不要得意,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算什么胜利,用不了多久学校放假我会再回来,我一定会努力取代你,你好自为之。”
榆宁区,上班路上,收到短信的白星边走边念,念完满脑袋问号:“凌听什么意思呀?什么叫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这个‘她’指的是你吗?我什么时候得到你啦?”
时砾手虚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夸着张两晚没睡好的臭脸,翻着死鱼眼:“你要得到我我就惨了。”
“什么呀,我跟你们真有跨越种族的代沟,完全听不懂呢。”
时砾冷哼,懒得搭理。双手插兜走路,用胳膊撞了撞那猪,警告道:“你今晚必须回对面房间睡。”
白星不懂凌听意思,可是信息是要回的,这是礼貌。她双手打字时漫不经心答道:“今晚再说吧。”
她诚心地祝凌听一路顺风,有机会再一起玩,殊不知此话给人感觉就是炫耀,能把情敌气死。
今天的球球也散发着绿茶的清香。
去到公司打卡,智能机器依旧把白星名字放在前面。
茶水间泡茶泡咖啡,随便寻一处空位吃路上买的早餐。
今日的时砾比昨天更加憔悴,头号八卦员江云烟火速前来,故技重施试图套白星话。
“小听是早上走的吧?”
白星:“昂。”
时砾警惕地抬眼,来回扫她俩。
凌听早上才离开,那么昨晚……
江云烟眼部似乎出了问题,不停向着白星抽搐:“那你们晚上做什么了呀,怎么这个人严重缺乏睡眠的样子?”
白星吃着包子,脸颊鼓鼓,刚想回答问题呢,猛然记起昨天的教训,难得聪明一回,捏着包子转到另一边用背对着江云烟:“我不会再跟你讲秘密了!”
小白是单纯又不是傻,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对吧!
瞧她激动的反应,分明用行动告诉人家‘我不会告诉你昨晚我们还是睡在一起的’吗。
江云烟哈哈笑:“噢此地无银呀~我懂了~~”
当即拨通电话和暮月视频,大声逼逼:“她们昨晚还是一起睡的,你又输了,快给我打钱!”
吃包子的白猪懵了,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时砾懒得辩驳一个字,面无表情,机械地喝咖啡吃早餐。
暮月不认输,眼睛几乎瞪出屏幕,声音从手机传出:“你放屁!昨晚我们赌谁是1谁是0好伐!”
话音落下,视频里外的一对情侣齐齐看向目标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