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不确定怎么回事,所以不告诉你让你担心,等一等吧, 嗯?”
“可是……我从没见过她那么紧张。”朋友们认识时砾比较早, 白星选择问江云烟:“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
“人生变化多端, 我不敢武断,不过她家确实也有些小问题。”
江云烟顿了顿,小声说:“叔叔和阿姨看起来很和睦,但因为没结婚,双方家庭给他们施压,多少存在一些矛盾。”
此事白星仅听时砾提及过一次,当时没有细说,以为问题不大。
白星想从江云烟这边了解:“他们为什么不结婚?”
“听说信阿姨打小就家庭不幸, 父母离异,遭遇过许多困苦日子,而且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生下时砾以后常年靠饮食滋养。”
难怪她和时砾每年定期去医院检查。
江云烟想起什么,继续说:“年轻时候叔叔向她求婚很多次,但阿姨都没答应,只跟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十年。”
身体不好、家庭不幸,白星隔三差五跟时信聊天,没听她提起一次,她给人感觉是那么乐观开朗……
白星更加不开心了。
本来江云烟是想开解她,没想成反效果了,连忙改口:“你要是真担心,不如去找时砾?”
白星眸光一闪,随后又暗下:“可我什么都不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恋爱专家发表个人己见:“不一定要你做什么事儿啊,让人感觉到你在身边支持就好了。”
“是这样吗?”
“你信我。”
她和时砾的事旁观者看得一清二楚,时砾虽然沉闷,但如果真遇到困难,一定也需要陪伴,这时候喜欢的人在身旁等于力量,所以江云烟鼓励白星去找她。
每天兢兢业业打卡上班的白星,第一次请假提前下班,也是第一次独自出门。
她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像时砾带她一样给人报地址,到达后,手机付款还算顺利。
她去了时砾娘家,凭记忆找到那一栋楼上去。
按门铃无人回应,在外面等了大概一刻钟。
这小区有年份了,设施没那么精益,楼道里不见监控。
白星仔细观察四周,确认安全,化身从门缝钻进去。
屋里一个人影没有,客厅有些凌乱,吃一半的零食、酒瓶搁在茶几上,阳台的花草蔫蔫的,好似知道发生了什么,垂头丧气。
白星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想着给时砾打电话,碰巧对方先打了过来。
白星快速接起:“喂?”
时砾:“你在哪?江云烟说你提前走了。”
白星:“我在你们家。”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喘气,“那你在家里待着,我现在回来。”
“你在……”哪里?
白星话没说整齐,那边迅速挂断,她的心情如屏幕,亮了又暗。
捡起放在茶几地下的红酒瓶子,给植物浇水。
她也想安慰自己没事的,却不能够,这种不安比江云烟出事的时候强烈得多。
白星不懂如何对付那种凭空而来的情绪,做点别的分散注意力,按原来的样子收拾屋子。
捡起红酒瓶子扔掉,清扫散落在毛毯的零食,给植物浇水。
冬天天黑早,窗外光线慢慢变弱。
东西刚收拾好,门外出现按密码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是时砾回来了。
白星小跑过来,张口欲问,却被那一张铁青的脸吓到忘记声音。
时砾环视整洁的客厅,看出是白星做的,心情却提不起来,稍显疲惫径直走到沙发坐下。十指交叉抵在膝盖,眼神涣散。
她知道她想问,便先告知:“我可能没有家了。”
“叔叔阿姨到底怎么了?”白星进步过去坐在她身旁。
“我妈患了严重的病,应该一时受不住打击离家出走了,我和我爸到处找不到她。”
“什么病?”
“白血病,中期。”
白星不知道那是什么病,但看电视剧听过初期中期晚期,如果是初期还好说,中晚期的话……
时砾长长谈了一口气,仿佛自说自话:“太突然了,明明每年定期检查,她去年太忙缺了一次,只那一次,竟就严重至此。”
白星想起今年检查是几个月前的事了,“那阿姨为什么一直不说?”
“不想让我们担心吧。”
“可是她……”
“我爸觉得隐瞒不是办法,劝她说出来比较好,但她听不进去,今天早上一个人走了。”
“啊……”
白星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砾目光失焦落在茶几一角,音调毫无起伏:“我爸还在找她,我也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你要回家还是留在这里等我?”
听到她的话,白星心脏一滞,缓缓地表达意愿:“我可以陪你去吗?”
如江云烟所言,当一个人焦急不安心情低落的时候,陪伴最为动人。
时砾微微一愕,但冷静理智:“我要去的地方比较远,你会累。”
“没关系的。”白星态度坚定。
“那走吧,你陪我。”事不宜迟,时砾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她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来不及整顿休息,饭也不吃,又带着白星驱车赶去七十多公里外的城市。
那是时砾外婆家,时信单亲妈妈住的地方,一个偏僻的边缘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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