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愣怔片刻,旋即笑道:“卫大人的眼光果真不同反响。”
他自己乐了一会儿后,才笑着开口,“我说卫大人您也真是的,哪儿有还没将人娶进门就跟对方说,我以后可能会纳妾的?这世上女子,可不就希望丈夫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您哪怕是骗骗对方,将人哄回了家再说啊,怎么……”
卫烆看了对方一眼,满脸的不赞同:“我行事光明坦荡,若是面对的是敌人也就罢了,可我是与将来可能共度一生之人说话,怎可以用欺瞒的手段糊弄?”
不说这样的做法违背了他一贯的做人准则,就只说傅里那性子,估计就算与他成婚了,发现自己被欺骗也能立刻和离。
来人神情严肃许多,认真思考之后,点头回答了卫烆之前的问题:“看来卫侯爷对那位姑娘是动了真心。只是听你们二人之前的对话,你们两人可能真的不合适。卫侯爷明显不觉得纳妾之事值得在意,但这对那位姑娘来说却是底线,她不可能同意丈夫纳妾。你们既然在这一点上无法达成共识,还是不要继续苦求这段姻缘比较好。”
“你也觉得我们不可能吗?”
“除非卫侯爷能保证,自己下辈子绝对不会碰第二个女人。”
卫烆神情有些茫然:“您也知道,我对女色是没什么兴趣的,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拍着胸脯保证,后半辈子一定可以守着一个女人,而不去碰其他女人。”
“真有人可以做到这样吗?”
来人沉默,并不能回答卫烆的问题
他所见识到的所有男人,没有一个是独守着妻子而没有纳二色的。因为他的独特身份,他甚至听说过某些太监在宫外养了妻妾儿女,有些太监在宫里找人对食也不会只找一个。
他顿了顿,神情犹豫:“许是老百姓可以做到吧。”
老百姓每日在温饱线上挣扎,连自己的生存都无法保障,他们事例又如何做得了参考?
卫烆敛下眼睑,摇了摇头:“罢了,我自己回去后再想想吧。”
说完又看向对方,“苏大人,您此时不是应当在京城,怎会出现在巴州府城?您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表情凝重:“主子听说了巴州府城出现了一样新事物,难免留意,不过因为其对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太大改变,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但不久前,大爷突然向皇上献上一种名为甜菜的事物,经过研究,确定如大爷所说,可以用之榨糖,而且一斤甜菜能提取的糖相当惊人。主子记在心上,回去便让人调查了甜菜究竟是何人献上,然后却发现那人竟也是巴州人。顺着那人的身份往下摸,主子手里的探子竟然发现这两样东西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来人看了卫烆一眼,神情轻松许多,“说来那人卫大人也认识。”
“我认识?”卫烆愣住,旋即意识到了什么,“你说的是钱大?我知道这巴州府城最近一年风靡的调味料辣椒是出自他手,但不曾听说巴州府城内还出现了其他新鲜事物啊?”
来人凑到卫烆耳边,轻声说道:“因为那人如今并不在巴州府城之内,而是去了江南。”
卫烆皱眉:“竟然去了江南?”
若是打仗,那边关各处险隘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地,可若是夺嫡,这江南却成了每一个有心之人都绝不会放过的肥肉。那边势力之混乱,局势之紧张,很多时候甚至比京城都要来得夸张和凶险。
那钱大冷不丁地就跑去了江南,还突然献上了可以制糖的甜菜,恐怕所图甚大。
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这事儿傅娘子可知道?若是傅娘子等人不知道那钱大在江南做什么,日后万一被他连累,可如何是好?
得知这个消息后,卫烆简直恨不得立刻冲出醉香楼,然后跑到傅里面前同她细说。但眼前还站着一个不能忽视的人,卫烆也只能将这样的想法按在心里,不愿泄露分毫。
来人确实不曾察觉到卫烆的心绪波动,仍说着主子的安排:“主子说了,让您查一查那人的背景,若是没有不妥之处便想法子拉拢到咱们这一方。”
卫烆点头:“请四爷放心,虽然钱大已经目前不在巴州府城,但他的根儿在这儿,唯一的弟弟以及相熟的好友也都在这儿,想要查他的背景非常简单,要不了几日便能给您好消息。”
对方笑了:“卫侯爷办事就是让人放心。既然您已经夸下了海口,我便不忙着回京,干脆留在巴州府叨扰卫侯爷几日了。还望侯爷不要嫌弃。”
卫烆摇摇头:“无事。”
再说傅里这边,她离开醉香楼后便果断去了面馆巡查,与周公说了会儿话,确定面馆一切正常后,她便直接回了家。
因为今日要和卫烆见面,不好将锦哥儿带着一起去,傅里只能请周妈妈今天留在家里帮忙照顾锦哥儿。只是周妈妈年纪到底大了,她很担心这一老一小待在家里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一路紧赶慢赶,很快就回到了家里。
她进门的时候,锦哥儿正被周妈妈抱在大腿上站立,锻炼腿部。
锦哥儿第一个发现傅里,见她回来便扭头冲着她一边“啊啊啊”地叫,一边挥着小手要抱抱。
周妈妈笑着嗔了一句:“这小没良心的,我都在家陪他玩了一整天了,这臭小子见你回来后竟然没有一丝留念。真该将他好好地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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