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里的印象中,罂粟这种东西是在鸦、片战争的时候才传到中国的,她一直以为在鸦、片战争之前,中国根本就没有罂粟这种东西。红楼世界说是架空,但各种风俗民情等也都是参照了明清两朝的情况,说是同时期的平行时空也不是不行。所以在傅里眼里,这个世界的大夏,同样不应该存在罂粟才对。
但听到傅里将罂粟壳三个字脱口而出,蔡力却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东西:“老板是说,王家火锅店的配方里面,加了罂粟?不可能吧?没有听说过罂粟壳还有这样的功效啊。”
傅里愣住:“你知道罂粟?”
蔡力有些茫然:“当然知道啊。罂粟,不就是一种花吗?罂粟壳,应该是罂粟结的果子的壳吧?我难道不应该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
傅里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口:“你详细说说你所知道的罂粟的所有信息。”
蔡力虽然不解,却仍旧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罂粟的讯息都说了出来。
经过蔡力的科普,傅里这才知道,罂粟这种她认为是在鸦、片战争之后才随着鸦、片一起传进中国的植物,其实早在唐朝就已经传进了中国,并已经作为一种观赏性花卉开始种植。
虽然种植范围相当有限,也没有被挖掘出其他作用。
很多唐诗里面甚至有过详细描写,比如晚唐诗人雍陶就曾写过一首叫做西归出斜谷的诗,里面就提到了罂粟
“行过险栈出褒斜,历尽平川似到家。万里客愁今日散,马前初见米囊花。”
诗句最后提及的米囊花,就是罂粟花。
后来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其实状如罂子,其米如粟,乃象乎谷,而可以供御,故有诸名。”
罂指的是我国古代一种小口大腹的容器,和罂粟的果实形状非常像,而罂粟籽又和粟,也就是古代的小米非常像,所以被起名为罂粟。
罂粟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还是在宋朝的时候,罂粟的种植范围进一步扩大之后才被发现。
等到明朝,罂粟已经出现在了许多药方和医学典籍之中,其对治疗痢疾、咳嗽、痔疮、壮阳等疾病有着非常显著的疗效,所以其药用价值广为人知。
甚至鸦、片,也并非是在大夏的时候才传入中国。其在前朝时,就已经流入宫廷,成为了皇室贵族们用来资料痢疾的药品存在。
在傅里看来,前朝对应的大约就是明朝,大夏估摸着对应的就是清朝。
也即是说,鸦、片其实在明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传进了中国,只是后来因为外国人的阴谋,鸦、片这种最初只是作为药物存在的东西,才变成了祸害中国几百年的毒、品。
也即是说,其实大夏已经出现了罂粟,而且有不少人种植,只不过在王熙凤之前,还没有人发现罂粟会让人上瘾的特性而已。
蔡力的话刷新了傅里的知识面,不过也就只是这样而已了。甚至因为蔡力的解释,傅里的心情还松快了几分:她之前想到王熙凤是在火锅配方里面使用了罂粟壳之后的第一反应,其实并非是王熙凤心狠手辣,为了赚钱不折手段,而是……
难道因为自己穿越的蝴蝶翅膀,导致了很可能要好多年之后才会发生的鸦、片入侵提前到来了?若是鸦、片入侵都提前到来了,那鸦、片战争会不会也跟着提前到来?那些因为鸦、片战争而死的人,也许本来可以平安地度过这一生,却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葬送了性命?若真是这样,她这个穿越者岂不是就变成了罪人?那么她究竟该怎么弥补自己穿越带来的过错?
那一瞬间,傅里想到了非常多的问题,心里甚至一度产生了,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这样的想法。
但听完蔡力的话后,虽然觉得不应该,但傅里是真的忍不住松了口气
与自己很可能将灾难提前带来了这个世界,自己很可能成为千古罪人的认知相比,王熙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罂粟让人程英的特性,然后丧尽天良地利用这点,在食物里面添加了罂粟壳反倒让傅里更容易接受。
只是蔡力并不知道后世之事,于是只觉得傅里的表现有些奇怪。
傅里对上蔡力的眼神,忙解释道:“我以前无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罂粟的存在,因为唐宋时期许多文人墨客都对其赞赏有加,甚至以罂粟喻己志,所以我一直非常好奇,甚至动了想要种植几株罂粟的想法。只是后来有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好心提醒我,罂粟虽然漂亮,但有毒,而且制成的鸦、片不能服食太多,否则容易上瘾,以后再也离不开鸦、片。”
蔡力愣住:“老板,果真?”
傅里点头,旋即叹气:“因为罂粟一直只是被人种植来观赏,又或者入药,所以一开始听说王家火锅店的异常时,我并未联想到罂粟。但你后来却说,如果吃得不多,其实并不会出现王家火锅店那些客人的情况,我这才想起了罂粟。”
蔡力面色大变:“若是老板说的是真的,那王家火锅店岂不是犯法?”
犯什么法?因为没有经历过鸦、片战争,这个世界的法律自然不曾提出这种让人上瘾的植物是毒、品,使用罂粟壳,自然也算不得是犯法之事。
谁又能想到,有人在发现了罂粟的上瘾作用后,竟然不想着严防死守,将这个秘密烂进肚子里,又或者直接上报朝廷,让朝廷下令禁止种植,反倒以此来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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