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鹅湖出来,姜迟正要往停车场的地方走去,视线一扫,恰好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陆景舒。
姜迟眼睛一眯,脑中匹配出了那张明艳的脸。
果不其然,下一秒陆景舒的电话就弹了过来。
姜迟把电话摁断,行走的方向却是朝迈巴赫过去。
她快要走到车前时,陆景舒从车上下来,手上捧着一束浓郁欲滴的花,透红的唇含着笑,声音清越道:“恭喜阿迟。”
低声说了句谢谢,姜迟把花接过,眼睛打量着陆景舒,问道:“你这是要回去吗?”
“我看起来不像是特意来等你的吗?”陆景舒失笑,眉目柔和,道:“现在要回家吗?我送你吧。”
姜迟手指握紧花束的底部,包装有些锋利,磨痛指腹,片刻,她点头:“好啊。”
上了车后,姜迟把包和花都抱在腿上,眼睛注意着陆景舒系安全带的动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白皙莹润,皮肉纤薄。
她抿了抿唇,道:“你刚下班就过来了?”
“嗯。”
姜迟眼睛仍旧锁在她身上,沉默了两秒,直接地开口道:“陆景舒,你们艺人上下班也是朝九晚五吗?”
姜迟心中早就断定陆景舒不会是轻月的艺人,只是这段时间她总会忍不住的想。
陆景舒究竟想干什么?
与其她自己一直在胡思乱想,倒不如把话摊开,问个明白。
陆景舒模样倒是毫不意外,指尖落在方向盘上,轻动,快得掠出一道光影。
“阿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双眼眸含着笑,软得像是姜迟摸过最软和的料子似的,她倒是没想到陆景舒会这么坦然的承认。
她道:“我私以为隐瞒着身份的人去进行社交的人,要么是已婚要么是有恋人,你呢,为什么?”
“我都不是。”
姜迟的心松了些,却又很快收紧,像是被猛兽的利爪狠狠抓着,看着陆景舒的脸陷入良久的沉默。
许久,陆景舒凝视着姜迟的眼眸,嗓音低哑:“阿迟,对不起。”
“是我得寸进尺,在看到你会心疼我的时候,卑劣的用这种方式来想靠你近一些,是我不好,对不起。”
陆景舒羽睫微颤着,眼神毫不躲避,脖颈像是天鹅颈般侧着,语气诚恳,看得姜迟的心口微跳。
她偏过头,看向窗口外,手抵着下巴,莫名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开车吧,我晚上还有事要处理,得早点回去。”
“好。阿迟,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可以不出现。除了你,我没有任何目的。”
姜迟闻言,把睁着的眼睛也给闭了起来。
“今天有点累,我睡一会儿。”
原本姜迟只是一句随口说的话,但兴许是因为白天太累,竟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夜色朦胧,昏黄的路灯下,尘埃和飞虫都在光线下浮动着,只有车内的白色灯光亮起一方天地。
姜迟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身上有件外套,把她和花束一起盖在下面。她偏头一看,恰好撞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看你睡得舒服,所以就没叫你,”陆景舒鼻梁骨上的阴影落在唇上,淡声道:“外面有点黑,回去的时候注意点。”
姜迟揉了揉眼眶,把身上的外套还回去,点头道:“你回去也小心点。”
她们之间总会很默契的不再提起先前的事情,比如好几次一夜醒来,再比如刚刚。
姜迟想,这大概就是由419发展成朋友关系的益处,只要不提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虽然是夜里,但空气却十分闷热,走动的时候能感受到热浪侵袭。
姜迟手上抱着陆景舒送的花,贴在怀里,热意蔓延至全身,额头和脖颈都渗出了层薄汗,掌心也有些黏腻。
经过小区垃圾桶时,姜迟看了眼手上的花,朝那边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垃圾桶旁有个专门拾荒的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问:“姑娘,这么好的花也要丢啊?”
小区内绿化不错,但灯光昏黄,微弱的光线将树影照下,遮在娇嫩的花瓣上,姜迟眼睫低垂。
“不是,得带回家养着,您忙着。”
应完以后,她朝着自己住的那栋单元楼走过去。
结果刚走到单元楼附近的长椅边上时,看见穿着时髦的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姜迟很快就认出她——是上回在思创大厦前见到的金木文化的顾苏。
“姜小姐,晚上好。”
“顾小姐也住在这附近吗?”姜迟颔首,语气没有惊讶,更多的反而是疑问。
顾苏从长椅上起来,摇头道:“不是的。”她眼睛落在姜迟捧着的花束上,笑道:“姜小姐人缘挺好。”
姜迟没理会她这句拉近乎的话,挑眉问:“那顾小姐来这边是有事要处理吗?”
顾苏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道:“我是来二顾茅庐的。”
在看到姜迟的眼睛微眯起来时,顾苏很适时地说:“我有朋友恰好知道你的住址,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姜小姐,要考虑一下吗?金木能给你的待遇,比起见微只好不差。”
姜迟挑着长眉,唇角抿着疏离的笑,道:“多谢顾小姐的赏识,我没有这个意向,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