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脏孩每次有求于的时候,就会老老实实喊外婆。
老莫也知道这孩子聪明得很。
知道怎么说话,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为什么不要告诉盖盖呢?”
小脏孩顿了几秒钟后,说:“我怕她会担心。”
老莫笑了笑:“是吗?”
隐约里觉得,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不告诉盖盖的话, 她就不会知道,也不会给你关心哦。”
又隔了几秒钟后,小脏孩翻了一个身,说话的声音变得很小,“但我更害怕盖盖知道后,觉得是她的问题,以后都不带我出去吃好吃的了。”
老莫愣了几秒。
这才多大的小孩啊,心里所想和所考虑的,竟然这么多。
“那好吧,我替你保密。”
“嗯,谢谢外婆。”
大人和小孩达成了共协,选择保持沉默。
但有时候偏偏就是你越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露出了端倪;你越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可能对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所察觉。
到了晚上的时候,小脏孩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边有人睡下。
是她并不排斥的那种熟悉感,她想可能是老莫来了。
今天虽然没有怎么闹肚子,但还是打不起精神,她窝在房间里躺了一天。就连吃饭都是老莫端到床前来喂的。
尽管老莫告诉她,不能一直躺着,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但她就是没精气神。
而且还说了句让老莫没办法反驳的话,“外婆,万一我出去走走,碰上了盖盖怎么办。我又不会撒谎。”
老莫也拿她没辙。
感觉到自己身旁有人睡下,且还是有她熟悉的那种感觉。
她缩了缩脑袋,“外婆我可以自己睡的。”
对方没有回话,而是将手附在了她的小肚子上。
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传到了肚脐眼。
暖暖的。
小脏孩本能呓语了几句,睡在她身旁的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睡吧。”
“老莫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好听了。”小脏孩很疑惑,但睁不开眼睛去看一眼身旁的人。
“噗嗤。”
一声轻笑,但旁人没有再多言什么,轻轻重复刚才的动作。给她那种,现在她还不会形容的安全感。
虽然说闷睡了一整天,但其实都睡得不踏实,直至此刻,她才彻底闭眼沉睡。
这样独特的慰藉,也成为了每次她生病的时候,在寻找的那样一份渴求。
沉睡后,她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位大姑娘了,她站在台上跳舞。
底下的观众席里,坐着一个人。
但模糊了脸,她瞧不出究竟是谁。
只晓得那人身上披着一身白。
像是老莫挂在书房里的白大褂。
她想,会是老莫出现在她的梦里吗?
一觉睡到大天亮。
小脏孩睁开双眼第一件事情就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昨晚上睡在她身旁的老莫,她梦到她了。
可是——
床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下楼,老林和老莫正在吃早餐。
两人难得在吐槽些什么。
细细一听,原来昨晚上老林睡觉翻来覆去的,很折腾人。老林嫌弃老莫睡觉太占地方。
原来她的外公外婆也会翻着白眼互相吐槽的嘛。
小脏孩来这里住的这段日子,从没有见两人拌嘴过。但其实现在看来,作为老夫老妻的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也会拌嘴逗乐,只是说,很少在小孩面前表现出来。
等等——
似乎有些不对。
如果昨晚老林和老莫是睡在一起的。
那么睡在自己身旁的人又会是谁?而且还是让她觉得熟悉的人?
小脏孩愣在原地。
想不明白。
会是盖盖吗?
还是说,昨晚上没有人睡在她的身旁,所有,都不过是一个梦。
可如果是梦的话,也太真实了。
小脏孩变得很惆怅。
她不知道该要如何去消化,这种在梦境与现实中拉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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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脏孩想去阮盖那里求证,但又怕她察觉到什么。
纠结得很。
问还是不问。
问要怎么问,不问归为是一个梦,可以说的过去吗?
就是在这么一种状态里,电话的铃声响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听到电话铃声开始,小脏孩心跳就开始加速。
她站在楼梯口,脚下的步子不知应该如何迈开。
家里放电话的位置,刚好就正对楼梯口的下方。老莫过来接电话时候,就看到了她。
“度轻你醒啦,快下来吃早餐。”
随即,老莫没等她回复,接起电话。
大概几秒钟后,老莫拿开听筒,看向楼梯口:“度轻,来,是你妈妈。”
那瞬间小脏孩话未开口,先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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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
阮盖早早去了学校,她趴在桌子上补眠。
困意将她席卷。
一直睡到早读课都下了,她都还没有起。
周围的人也不敢叫她,直到任课老师都来上课了,她还在趴着。
阮盖的个子在班里算高的,但因为成绩好,一直都被排在靠前的位置。她给老师和同学的印象都是非常温顺且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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