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轻脚下的步子顿了顿。
阮盖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处,微微啜泣:“可我真的努力了。真的。”
她这突然的感伤,弄得林度轻也很难过。
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阮盖又抬起了脑袋,猛地摇着,“不,你不知道。”
为了安抚她,林度轻只好说:“好好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先进房间,再慢慢说好不好。”
阮盖突然暴哭:“看吧,我就说你不知道。”
林度轻:“……”
可以捶爆她吗!
这人一点理都不讲!
到底要怎么样!
林度轻在蓄力,准备回击时,眼前的人突然变得可怜兮兮,“看吧,你要凶我了。你以前从来不凶我,都是粘在我脚边的。”
林度轻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这人喝多了,就开始装可怜了。
林度轻半拖着她到房间的门口,伸出一只手,准备推开门。但在阮盖看来,是要把她丢掉的意思,她双手缠在她颈间。
带着哭腔说:
“你抱抱我嘛。”
“别离开我。”
“我会害怕的。”
温热的气息,吐在林度轻的脖子上。
林度轻身子一僵。
大气都没敢喘一口。
缓了好几秒,又听见她说:“是不是你长大了,就不喜欢那么粘着我了。”
“也是,学校里那么多男同学,都喜欢你。”
“好多人都拿你的照片当壁纸,还跟你表白。”
“你室友又对你那么好。”
“你又干嘛要粘着我呢。”
林度轻可不知道她有这些情绪。
她还以为,她从来都在意外界对她的那些评价。
却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林度轻一只手回抱住了她,一边推开房间的门,轻轻在她耳边说:“可是那些人,他们都不是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盖盖。我怎么会没有粘着你呢。我每天都很想见你。可是我知道,我有学业,要练舞。你也有你的工作。所以就没办法,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啦。”
“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阮盖:“是真的吗?”
“你不要骗我。”
林度轻啼笑皆非:“我骗你这些做什么。”
阮盖急红了脸,“你之前还那么维护你的室友呢,还说要跟她睡在一起。”
林度轻:“……”
合着半天,是在计较这些事情呢。
“那是因为我室友,她帮助过我啊。她是很特殊的存在,就跟乐乐姐姐跟你一样的那种关系啊。我哪里叫维护她哦,你理解错啦。”
阮盖嘟着嘴:“我才不管那么多。”
“我明明就听到你说要跟她睡在一起的!”
林度轻也被她给绕进去了,“我们确实是睡在同一个房间嘛。”
阮盖气鼓鼓:“那我都叫你搬去我房间睡了,你还想着她。”
林度轻哭笑不得:“阮校医,你讲点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想着她了。”
喝多了的人,才不管那么多。
平日里不会说的,只管一通说。
“听你那意思,本来就是嘛。”
林度轻放弃跟她讲理,“阮校医,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可不理你了哦。你这是无事生非。”
阮盖委屈巴巴的,“你看你,都为她不理我了。”
啊啊啊!
真让人抓狂啊。
下回再也不让她喝酒了!
乱七八糟在那里说。
“那人家,喝多了酒,心里不舒服,需要人哄,也不行嘛。”见林度轻不说话,阮盖心里越发委屈了,可怜兮兮地说道。
讲真。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阮盖。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撒娇。
她需要人哄着。
结果现在到她自己身上来了,才知道,哄人是门技术活啊。
哄不好,脑壳疼。
“好啦,我哄你,我哄你。你要乖,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林度轻话是说的很温柔的,但面上的表情却是,今晚上给你这个面子。等你明早起来,清醒了,我再跟你算账。
“那我要听《我只在乎你》!”
阮盖手舞足蹈。
好在是进了房间的门,随便怎么闹都可以,林度轻也就随她去了,还很配合她的唱起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这也是她这些年来,最喜欢的一首歌。
百听不厌。
而且她也唱的很好听。
那年,初初听这首歌,还是用放磁带的收音机。
后来她稍稍长大时,用磁带听歌的人就很少了。大家开始上网,用手机带着耳机听,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带着沙沙声响的磁带放的歌。
一曲唱完。
阮盖就安分了。
趴在她的床角睡了过去。
现在的她,跟小时候的自己有点像啊。
不换睡的衣服,坚决不上床。
原来当初自己在床边上睡着了,从旁人看过去的角度,是这个样子啊。
有点可爱。
还有点乖巧。
甚至也想要摸摸脸蛋。
所以——
那时候她睡着了,盖盖或许也是这么看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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