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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阮盖带她去的。
    她让阮盖想一想。
    阮盖开始说:“糖葫芦?”
    她摇头,“不是, 你再猜。”
    阮盖想了想:“弄堂小铺子?”
    林度轻鼻子哼气:“也不是。”
    她倒要看看,两人还有没有点默契度了。
    阮盖轻轻挑眉:“那是老街口的包子铺?”
    林度轻气鼓鼓的。
    “那些店,怎么可以跟那家店比呢!”
    阮盖俏皮一笑。
    林度轻这才知道,她在逗自己。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下次要是在故意逗我,你就完蛋了!”
    阮盖吐了吐舌头,“好啦我知道的哦。”接着,她将豆奶用起子开好盖,还替她插进一根吸管,推在她的跟前,“我怎么会不记得那家店呢。”
    老街口的饺子店。
    是那时候她们几个人的最爱。
    只不过——
    没过多久,那家店的店老板因为身体原因,就把店门给关掉了。
    但时不时的,还是会有在外面工作或者是念书的人,回到林镇的时候,走过老街口,都会顺道过去问一嘴。
    还能下一碗饺子吗?
    即便是知道店面早已经关掉,但还是习惯性地去问一嘴。
    又过了几年后,听说那条老街准备要拆了。
    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房子太旧,被政府列为旧房改造新房。也有是因为人均的生活水平提上去了,旧的设备和设施都在逐步被淘汰,部分居民自己想要改造成新房。
    老街口的地名还是没变。
    就是一些店铺不复存在了。
    也多了一些店面。
    比如当年阮盖买磁带的那家音像店,被已经被淘汰掉。新增了好几家理发店。卖童装的衣服店也多了几家,修自行车的店,就只剩一家了。裁缝店跟买锁的挤在一块,到了最角落。
    周哥的那家店铺,早就空了。
    当初他那店面是租的拐角口老李家的,人走了,东西也都不要了。后来总是有很多人,都在问老李,小周回来没,我衣服的线,都裂开好几天了。
    老李起初会回,还没呢。应该快了。再等等喽。
    等啊等,还是没等来。
    就又有人跟老李聊天,问起这事,老李说,还没回呢。应该快了吧。
    又过了些日子。
    老李在河边抽烟,老公在外打工,自己在家带小孩念书的吴婶,又问他说,那老周还没回啊,我那电风扇都坏好久了,想让他给我修修来着。
    老李呷口烟。
    说了句,没回。
    自那以后,老李就越来越不爱出门逛了。
    他时常会去周哥留下的铺子转转,帮忙清理清理灰,但时间久了,有些东西,不是擦灰就有用的。
    在一天黄昏后的傍晚。
    他在打理卫生。
    河西的郑爷爷见门开了,一脸兴奋走了进去,但见到是老李,目光暗了下来,他有些失落地说,我还以为是小周回来了。
    老李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是有想过,继续把这个店铺开下去的。
    可他又不愿意周哥回来看到,他留下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了。
    所以就一直给他留着。
    直到前两年,寒冬料峭,老李出门买菜的时候,摔了一跤。便一直卧病不起。自那以后,没过多久,就走了。
    他走后,邻里邻居的建议他的儿子们,将店铺的东西,都烧给老李,也好有个念想。
    在老李很早的时候,夫人因生二胎难产故去。
    留下两个儿子。
    他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拉扯长大,儿子们也争气,早早地在城里成家立业,本想接他到城里去生活的,也说给他找个伴。但老李怎么都不肯。
    所以儿子们也帮他置办了老街口的店铺,让他每个月也好有点收入。除去收租外,每个月他们也都会给他打钱。
    在物质上,老李足够安享晚年。
    可在生活中,他还是那个孤独的老头。
    以前周哥在的时候,老李到了下午,就会上他那去喝喝茶,听听小曲。偶尔,还会怂恿周哥也来根旱烟。
    总之,十分乐趣。
    后来周哥离开后,老李有段时间,抽旱烟抽的特别凶。
    儿子们回来探望时,知道这事,怎么劝都劝不到。
    还因此吵过一架。
    儿子们觉得老人固执,可他们却不知道,有时候,经历过沧桑的人,更明白如何缓解自己内心深处的孤寂。
    这些都是后来妈妈回家的时候,听别人说的。然后又说给阮盖听的。最后阮盖将这些,说给了林度轻听。
    她说完,刚好花甲粉丝好了。
    阮盖将最先上的那一碗,推在她的跟前,转变了语气,“我这次从医院回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的。”
    林度轻大概也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
    点点头,“嗯。”
    她伸出手去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
    一双放在了阮盖的跟前,另外一双自己打开。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主动和付出。
    而是两个人互相看到对方所需要的。
    “我去打听了一下,那个病房里,确实住的是一个女患者。然后,那个患者的家属,跟那个人是同名的。登记本上,写的两人是堂兄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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