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本就为荣国府的所作所为气恼,如今听了甄赋的遭遇更是恼恨:“我看你也别回荣国府了,直接在我们林家住下。要不了半个月,我就能帮你找到一处可以居住的宅子!”
甄赋一顿,再开口时满眼天真:“之前在船上已经叨扰了姑妈许久,如今外祖母既然不嫌弃,侄儿还是住到外祖家更妥当。”
贾敏皱眉:“只怕你之前遇到的都不是偶然,荣国府对你未必抱有善意。”
甄赋手上可还有一大笔母亲留下的嫁妆呢。
认真算起来,排除掉藏书、房产田产与古董字画等物,林家所拥有的金银财宝等物还真就不一定比得上甄赋手里的现银。
而且侵吞林家的财产还会担心旁人说嘴,算计甄赋手上的银钱可没这个担忧。
谁让他是独身一人上京的呢?
谁让他亲人都与他断了往来,让荣国府有了更多操作余地呢?
谁让,他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没几个认识的人呢?
这事儿吧,还真就经不起细想。
甄赋却一派天真,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荣国府给他的虚假温情中:“姑妈,我知道您担心我,但您也是外祖母的女儿,怎能因为担心一个侄儿就对自己的母亲恶意揣测呢?”
贾敏愣住:“我说的并非母亲……”
“但大舅舅与二舅舅难道就不是您的兄长了吗?”甄赋表情失望,“我被至亲赶出家门,好不容易又遇到了疼我爱我的家人,不愿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他们的坏话。他们再坏,也是我的亲人,绝不可能害我的。”
贾敏突然觉得头痛:“难道我与老爷就不是你的亲人吗?”
甄赋笃定地点头:“自然是的,只是姑父姑妈每日繁忙,两位表妹也与我说话说不到一起去,我还是更愿意住在荣国府。姑妈,您与两位舅舅肯定有什么误会,若是可以的话,我可以为你们牵线,说开了还是和睦关爱的一家人。”
贾敏表情一言难尽:“不用了,你若喜欢两个舅舅,以后便住在那边吧。”
甄赋笑着点点头。
明明还是那副表情,但落在此时的贾敏眼里,却平白多了几分傻气。
个大傻子!
殊不知,甄赋心里正道“好险”呢。
只差一点儿,自己就弄巧成拙了。
但贾敏的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好似贾敏被荣国府的贾赦贾政两兄弟算计过一样?他们不是兄妹吗?
甄赋将这一点记在心上,准备找个机会去问林如海。
然后,他就知道了贾家联合甄家算计林家财产,意图吃林家绝户的事情。
他有些奇怪:“我在荣国府生活这段时间,可以看出荣国府一应装潢用度都远超林家,也被贾琏、贾蓉二人带着去了不少玩乐的地方,他们出手同样大手大脚,不见一点犹豫。若荣国府的财政已经吃紧到需要打亲戚家财产的主意了,应当不是这般表现吧?”
甄赋虽是个探子,却主要负责打探消息、调查案件,对经济方面并不熟悉,是以在荣国府生活了这么久也没看出他们的财政情况。
不像贾敏,回一趟家就发现了被掩盖的事实。
林如海嗤笑:“无非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放不下老牌勋贵的面子,一定要维持住面上的光鲜,不愿被人看了笑话。若不然,光是将荣国府那一屋子的下人裁撤掉一半,卖来的银子与节省下的开支就足以让他们维持富足生活了。”
但荣国府愿意裁撤下人吗?当然不愿意。
原著王熙凤就曾说过,他们这样的人家,只有进人没有往外卖的,她认为那是只有破落人家才会发生的事。
但在林如海看来,这其实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甄赋点点头:“我原还奇怪贾琏为何对我这般热情,如今可算找到缘由了。看来我以后可要小心,不然稍不注意就会踩沟里。”
他留在荣国府本是为了调查其他事,但林家的事儿也未必不是突破口。
甄赋认真思索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说完正事,甄赋又留在林家一起用了午膳,而后便准备告辞离开了。
谁知还未走到门口,就见林蔻身边的白霜过来问话:“姑娘让奴婢问您一句话,关于之前的交易,你可记得?”
交易?
甄赋恍然,是调查林蔻身世的事儿。
他点点头:“请她放心,已经在查了。”
虽然被他拜托给了同僚,但确实已经开始在查了。
尽管,至今也没好消息传来。
甄赋其实怀疑,林蔻的身世会不会就是表面那样,一个掺和进了谋反案的罪臣,一个和外男私奔的商女。
但既然林蔻态度笃定,他也只能让人继续查。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甄赋专门调查林蔻身世的同僚一直没得到消息,反倒是他这个另有任务的人从宁国府那边查到了些许苗头。
但因事情牵涉太广,涉及到的人也大多位高权重,他竟一时没办法告诉林蔻。
而林蔻这边,同样找到了些许线索。
事情还要从贾敏忧心林蔻婚事,决定带她一起出门交际,结识更多好友也能顺便让有心之人见见林蔻。
也是巧了,就在贾敏带着林蔻去参加的第三场宴会上,她认识了一位夫人。
一位相貌与林蔻足有五分相似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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