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时候,门房立刻给她开门,并让其立刻进入软轿:“老太爷还有老爷太太二老爷二太太等人都等着您呢,您快上轿,速度快些。”
林大夫人立刻钻进轿子,一番颠簸之后,她来到了自家正院。
她下轿后快步上前,发现自己的爷爷并父亲母亲、二叔、三叔三婶等人都在,却不见奶奶,她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奶奶年纪也大了,她行礼后走到母亲身边忙问是怎么回事。
其母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大夫人一下就急了:“不是说二婶已经找到了?怎么不见人?母亲,您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总不能叫我回来大眼瞪小眼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也请立刻告诉我,我家老爷与将军都是极好的人,他们……”
“囡囡,你二婶她、她一直在家……”说完,难受地别开了眼睛。
一直麻木地站在林大夫人身边的二叔,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偏偏他眼底没有半分情绪,那泪水将他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大片,他却对此无动于衷。
林大夫人看着这样的二叔,顿时心脏一痛:“二叔,你……”
林大夫人的母亲拦住她:“不用管他,打从找到你二婶后,你二叔就是这样一副模样,丢了魂似的,唯有听到你二婶时才会流泪,其他时候叫了他也跟没听到似的,就、就跟傻了一样。”
林大夫人抓着母亲的手:“那到底是什么回事?二婶是在哪儿找到的?二叔怎么不高兴,反倒是这么个反应?二婶呢?怎么也不见二婶的人?二婶还好吗?我能不能去看看二婶?对了,你们一群人怎么在正院?二婶……”
“别问了!”林大夫人的母亲抓住她的手,与老太爷老太太说了一声后,这才拉着她去了正房旁的耳房。
等确定其他人听不到自己声音了,林大夫人的母亲才开口:“你二婶是在家里找到的,而且就在你二叔与二婶住的那间院子里。当年大旱,那院子的一件耳房不是被拆掉改成了水井吗?后来水井荒废干涸,也没人想着把井给填了,谁知道那下面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挖了个密室,你二婶就被人藏在了密室里面。”
林大夫人惊呆了:“二婶就藏在那个枯井里面?”
林大夫人的母亲点头:“还是前些日子那枯井上的井盖被人打开后没盖上,有一个仆人家的小孩儿不小心摔了进去,大人去救的时候才发现了那个密室,这才找到了你二婶。”
她说完,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年都快将京城给掘地三尺了,甚至一些世交的家里都厚着脸皮去找了一遍,谁能想到她竟然就被人关在自己院子里?”
林大夫人不解:“我们当初不是将府中到处都找了一遍吗?就没人去看那井?”
“自然是看了的,但那密室隐蔽,从井口往下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林大夫人的母亲深吸一口气,“你二婶的情况很不好,你二叔都快气疯了,又觉得你二婶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又觉得是自己粗心大意才没有及时找到你二婶,才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正难受呢,你不要在你二叔面前提起你二婶。”
林大夫人真是快急死了:“可是我回来这么久,连二婶的面儿都没见到!”
林大夫人的母亲顿了顿,叹气:“我带你过去看看,但你做好心理准备,你二婶的模样有些吓人,你即便被吓到也不能叫出来。”
林大夫人一顿,认真点头。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毕竟一个人再吓人又能吓人到哪儿去?
然而等她看到自己二婶如今的样子,当即就是一个趔趄,若非自己母亲早有预料地在身后扶着,她只怕能当场摔一跤。
实在是,她二婶如今的样子太可怕了些。
她不但头发稀疏还乱糟糟,头皮上似乎也长了不少脓包,一些还是完好的,一些却已经破了,旁边的丫鬟正一边捂住口鼻,一边为她清理。
除此外,她二婶原本明艳姣好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疤,一部分刀疤已经愈合,只剩一些浅褐色的痕迹,一部分却因为伤口感染而化脓,正往外流着浑浊暗黄的脓水……
林大夫人停顿半晌,瞬间冲出房间捂住口鼻干呕。
好一会儿后,她才适应了二婶如今的样子。
等到母亲出来,林大夫人深吸一口气:“二叔为何不守在二婶床前?他是……”嫌弃二婶如今的样子了吗?
其母苦笑:“说句不好听的,他若真因此厌弃了你二婶,只怕正如了老太太他们的意呢。即便我们,心里也好受些。”
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没见,她与弟妹也没相处多久,反倒是看着二弟这么多年浑浑噩噩地过活,一直沉浸在过去没办法醒过来。
但……
“你二叔已经守了你二婶一天一夜,你来之前,才好不容易被劝道了正院,”林大夫人的母亲叹气,“劝他的理由,也是要惩罚害你二婶至此的凶手。”
林大夫人一顿:“凶手是谁?”
“是……你奶奶和表姑。”
林大夫人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二婶失去神智后,一开始奶奶还因为儿媳救了儿子一命而感激,但随着时间流逝,儿子却仍和以前一样,其他女人碰也不碰,她几次劝说不但没能成功说服儿子,还让儿子直接放话不会和儿媳以外的人生孩子,似乎打算一辈子就守着儿媳一个人过了,然后,林大夫人的奶奶对儿媳的感激就全成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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