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更是不住地腹诽:幸好我是在新帝登基后才参加的科举,若不然,只怕好好一个状元之位就变成了探花。就因为生得好看?我冤不冤啊!
太上皇见甄赋不答话,不禁哈哈大笑:“寡人就只是说说而已,你的状元之位都到手了,寡人难道还能给你变成探花不成。”
甄赋:“……”
好在太上皇没有再多言,很快问起了其他事。
除了四书五经等书籍上的知识与疑问,太上皇还问了一些水利、经济与民生相关的问题。
都还算常见,甄赋这些做题的时候都遇到过。
于是他不但答得言之有物,还能引经据典地告诉太上皇他为何会这样做,这样做的好处与坏处,做了又能达到什么效果……
太上皇与甄赋是聊得越来越投机,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的朝臣。
临别之际,太上皇不禁感叹:“以你之才,若在寡人当政之时出现,必然能得寡人重用,为我大央添钻加瓦!”
甄赋只得低头叩首:“多谢太上皇厚爱。”
太上皇笑了笑,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等人走后,没多久皇帝就过来探病了,一见到太上皇,皇帝就得意地开口:“父皇,我这状元郎不错吧?”
太上皇瞥了他一眼,哼道:“也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
皇帝轻笑:“儿子这次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这甄赋当年可是江南一带远近闻名的神童,八岁童生,十岁秀才,若按照正常的轨迹走下去,也许十二岁就考中解元,十五六就考中了进士乃至状元呢?但可惜,他不幸投生到了金陵甄家,好好一个状元之才竟然险些毁了。若不然啊,甄赋许是如今都做到三品大员了。”
太上皇猛地抬头:“甄家?”
皇帝于是将甄赋与甄家的恩怨纠葛说了出来,说完有些好笑地看着太上皇。
甄家能在金陵有那般地位,还不是太上皇给纵出来的?认真算起来,甄赋还真就是太上皇送到他手上的人才。
太上皇对上皇帝的视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甄家都被你削成那样了,还没解气?”
皇帝嗤笑:“这才哪儿到哪儿?甄家是被解决了,可这不是还有好多尸位素餐的权贵在呢吗?”
太上皇见皇帝又提起老勋贵,只觉得一阵头痛。
也不知这儿子是怎么回事,其他事情都好说,对这些老勋贵却是真的……反正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他儿子绝对能将那群老牌勋贵的皮都给扒下来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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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太上皇的谈话甄赋不知道,他从皇宫离开后就回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工作并不多,可以说相当清闲,所以几乎每天刚到了散值的时间,除了留下来值班的人以外,便不剩下什么人了。
今日不是甄赋值班,于是他直接回了状元府。
因为已经有了住处,林蔻将他们之前买下的两个院子全都托牙行卖了出去,而由于甄赋的名声,这两处宅子竟然还卖了个高价,林蔻就这么一转手竟然还赚了不少钱。
搞得林蔻都有点儿想将甄赋没那么私人的东西拿出去卖了。
但好在,她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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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又到了一年除夕。
甄赋与林蔻二人在家吃了顿饱饭,又到街上去逛了逛,然后便回到状元府睡觉了。
初二,二人先去了镇国将军府。
之前得了忠顺王爷的提醒,甄赋其实已经做好了迎接流言蜚语的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夫妻遇到的第一个胡说八道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岳母。
林蔻二人刚到镇国将军府,林大夫人便将人请到了座位上。
没说几句话,一直静默不语的兰蕴突然开口:“说来甄赋如今都已经是状元了,又得陛下看重,以后必然前途无量。但他与蔲丫头都成婚七八年了吧?怎么一直都没个孩子?你不会是不能生吧?因为将让人怀孕的药物都给了林家,所以到了自己身上就没有药引了?”
“我也不说你有多傻了,但甄赋如今前途远大,必然有不少人想要为他排忧解难。你哪怕是为了保全自己呢?也该好生准备起来了。”
林蔻原本正剥瓜子儿吃,闻言抬头扫了她一眼:“我与甄赋的事儿,就不劳将军夫人操心了。”
兰蕴却跟来劲儿了似的:“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与甄赋伉俪情深,可不要为了一些完全没必要追求的东西放弃了这段感情,这可完全不值得。你若是自己狠不下心,我身边倒是有两个十六七岁的丫鬟,你带回去……”
林蔻抬头,看向兰蕴的眼神带了几分冷意。
兰蕴尤未察觉,仍旧在哪儿苦口婆心地劝说林蔻:“只是几个丫鬟而已,等人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不管是丢到一旁好生养着,还是直接赶出府去都没问题,关键还是要有个孩子,只有有了孩子,你才能与甄赋相守白头。”
林蔻懒得争辩,直接道:“我觉得你说得挺对,正好我最近遇到了一个貌美丫头,瞧着就楚楚可怜,想必将军会喜欢,将军夫人既然这么喜欢帮人纳妾,想来是不介意将军纳妾的吧?要不我明日就将那丫头给你送来?”
兰蕴就跟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瞬间失了声。
场面一度尴尬到让人窒息的程度。
林大夫人与林二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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