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礼部一员外郎随口彩虹屁,夸他是上天派来的救星,救神州亿万黎庶于水火的圣君。这才打开了顺治的思路,有了他谎称娜仁是上天赐给他,赐给大清的小仙女儿一说。
真·千方百计瞒着,不让她知道全部掉马过程。
否则……
顺治都死过一次,倒是没甚忌惮。就怕小皇后彻底缩进龟壳里,这辈子都没心思出来。
娜仁见他沉默许久,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愈发意味深长。心里就不由打鼓:“所,所以皇上,您会么?会……”
“当然不!”顺治果断摇头:“朕早说过心悦皇后,愿与你携手余生。珍之爱之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对你那般残忍?别说你是仙女儿,就是妖邪也不成啊!”
“可……”
“嘘!”顺治抬手轻捂她的唇:“没甚可不可的。只不过,皇后有个心理准备,朕……”
“怕是要食言而肥,做一辈子胖子了!”
“原本朕虽为君主,但也立志做个君子。想着若你不愿,朕便忍痛割爱也不至于将你困在这宫墙之内。但现在,朕怕是不能放你出宫,亦无法再与你做对假凤虚凰。”
这……
这是要用孩子来拴住她这个小仙女儿么?
娜仁惊恐,她她她过了这个年才虚十五岁,妥妥的未成年!
顺治笑着握住她双手:“好娜仁别怕,朕也不是那等急色的。朕等你想通,等你长大。打现在起,到你十八之前,没有你允许,绝不动你好不好?”
事关切身利益,娜仁就算再怕也得奓着狗胆:“可,可万岁爷才变成了胖子!”
“朕保证,终这一生只食言这么一次好不好?”
“好是好,可……到底口说无凭!”
顺治活了两辈子,就从未有个女子敢让他把诺言白纸黑字写下来盖上玉玺的。不过想想小皇后所处的时代,瞧瞧她那煞白的小脸儿。
到了嘴边那句不成体统到底没舍得说出来,而是带着往御案边上。亲自研墨撰写,而后吹干墨迹,端端正正用了印:“喏,圣旨玉玺,这该够正式,够取信娜仁了么?”
没想到还能有这意外之喜的娜仁:……
双手死死攥着圣旨,终于露出了今日里第一抹笑。
想着虽然掉马来得猝不及防,但架不住这个醉酒颇有水平啊!竟像被设计好的般,只保留了对她有利的,去掉对她有害的,并且让顺治深信不疑。
还当是APP唯恐暴露自身,遂出手帮忙打了补丁什么的。
娜仁并没有怀疑。
只以皇上宫务繁忙,妾不宜叨扰太过为由提出告辞。
被自己惯用的托词敷衍到,顺治心情不免有些微妙:“皇后这说得哪里话?你我夫妻一体,何分彼此呢!”
“正好如今国库充裕,又有水泥、玻璃这等好物将相继量产。朕打算将乾清、坤宁两宫好生修缮一下。这期间,皇后便般进位育宫来吧。”
朝夕相伴的,也有利于增进感情。
并不想跟他增进的娜仁摇头:“这,这不好吧?”
诚然马甲被扒,娜仁已经被迫认命,知道自己算是摆脱不了这货了。搞不好等丫驾鹤时,都得动让她殉葬的心思。免得她以母后皇太后身份参与政务,掣肘新君。
按说趁现在亲近他,征服他,让他打消那极有可能会产生的可怕想法才是王道。
但……
娜仁心里好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个头绪。
只想离某罪魁祸首远点,再远点!
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直说自己的坤宁宫好着,完全不必修葺。
临时起意,却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正的顺治笑:“朕知皇后恭谨节俭,惠民爱物。定然不愿为一己之私大肆铺张,耗费民脂民膏。”
“乾清宫、坤宁宫自前明以来就是帝后寝宫。早该修葺,重归使用。只前几年国库吃紧,一直未能提上日程耳。如今国库充盈,又有皇后那些个金点子。”
“以后朕怕是再也不必为国库、私库的存银着急。自然得将两宫修葺妥当,再与皇后重新入住。”
话说到这儿,修葺乾清宫、坤宁宫事便成了定局。
娜仁反抗无效,却还忍不住为自由挣扎一下:“便如此,妾也不必搬进位育宫。只在东西六宫另择一处暂住便是,免得搅扰皇上。”
其实特别愿意被搅扰的顺治摇头:“朕何尝不知皇后体贴?”
“只当初李贼败逃时曾放火烧宫,紫禁城毁损极为严重。至今虽经过十二年修缮、重建,也还远不如往昔。乾清、坤宁二宫尚且如此,更何况东西六宫?”
“娜仁和善,想也不忍心把已经住了人的景仁、承乾几宫撵出去。”
“那肯定不能!”娜仁拧眉,特别斩钉截铁。
毕竟景仁宫里住着康妃母子,承乾宫很可能会迎来董鄂妃。别说娜仁不是个飞扬跋扈的,就是,也不至于在这两位头上动土。
“所以啊!”顺治摊手:“与朕夫唱妇随,一起住进位育宫,就是最好、也最恰当的安排。不信娜仁问问皇额娘,看她老人家是不是也举双手赞成?”
问是肯定要问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皇后娘娘只想火速回坤宁宫,闭门不出。狠狠当几天的鸵鸟,把心中这团乱麻理理顺。
结果千辛万苦回来,就看她的四美排排站,齐齐对她福身。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奴婢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祝娘娘与万岁爷夫妻和顺,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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