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元衿现在很怀疑所谓九州是如何存续到现在的,这样一群人真的能治理好一片偌大的土地吗?
以前做功德任务的时候,她也曾担任摄政长公主,不是没经历过朝堂之争,那时候的局势才叫一个波谲云诡,聪明人何其之多,暗地里你来我往,帝王权术自不在话下,相比起来,九州就如同一个幼稚的孩童,过招毫无章法,甚至粗鲁野蛮。
这大概与九州秘境自身的实力有关吧,毕竟要构筑出一个世界并非易事,疏漏在所难免,能做到如此田地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不会给人一种梦幻般的虚假感,而且,倘若她久久不能出去,便会越来越相信九州的真实,直至完全融入秘境之中。
当真是细思极恐,但若论起真实性,神渊秘境才是不可撼动的王者。
“九州”尽管也无人攻破过,但这么多年来,至少还有那么几个人死里逃生,从秘境中闯了出来,留下宝贵的经验;
然而“神渊”就不一样了,但凡进去了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以至于近千年再无人敢轻言挑战。
足见神渊秘境当真无懈可击。
元衿蓦然回神,才发觉自己想得太远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丞相之事。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位丞相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准那夜刺客便是他派来的,虽然目前并没有证据。
所以谢不言为何要重办婚事呢?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主人,我可以进来么?”某狐狸又开始在外面跃跃欲试呼喊。
元衿头也没抬,直接回绝:“不可以。”
“主人,你已经一天没见真儿了,真儿好可怜……”狐狸低声失落道。
“那你也不许进来。”元衿丝毫不为所动。
“主人你变了!”狐狸卖惨无效,愤而怒起。
元衿不再搭理它,直接将殿外结界封得更紧,以防那只小狐狸逮着机会钻空子。
不一会儿,爪刨的声音渐渐消弭,有过了一个时辰,巫浮出现在门口:“陛下,您该用膳了。”
元衿将奏折整理好,挥手冲他道:“进来吧。”
侍女们鱼贯而入,将膳食摆放好,行了个礼正准备退下,却见她们背后忽然蹿出一团火红的小东西,抖了抖浑身的毛后直奔元衿怀中。
巫浮颇有些忐忑地站在原地,他都不知道狐狸是何时躲在她们身上的。
“陛下恕罪,奴婢这就将这畜牲赶出去!”侍女大惊失色,吓得连连跪倒在地。
“不必了,”元衿眉间微蹙,一手抱起小狐狸,抬眸一字一句更正道:“真儿不是畜牲。”
婢女们面面相觑,继而福身:“奴婢们记住了。”
元衿点点头:“你们下去吧。”
巫浮看了眼比往日稍显冷肃的女帝,心知陛下已生不悦,自觉领着众侍女速速告退了。
一时间,殿中只剩下一人一狐。
“主人,她们为什么要骂真儿?”小狐狸突然将脑袋钻出来稚声问道。
元衿抱着它起身走向膳桌:“谁让你这样调皮。”
“哼!”
狐狸忿忿哼唧一声,一下从她怀里跳上肩侧,倏忽间便成了个漂亮少年,紧紧粘在她身上。
“真儿才不是畜牲!”
元衿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只将他推开些许,撩裙坐了下来:“不是告诉过你,主人处理公务的时候不许进来么。”
“可是真儿想主人了呀~”少年丝毫不介意她的冷淡,巴巴儿地又凑了上来。
元衿指着自己身旁的一把凳子,正声道:“你坐好。”
少年见她一脸严肃,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下,然而那尾巴还不老实,毛茸茸的一条暗地里越伸越长,试探般勾了勾她裙角,最后软软缠上她腰身。
元衿懒得理会他这些小动作,索性由着他去,又特地盛了碗羊奶放在他面前,沉吟片刻,道:
“真儿,你最近是不是……到了发情期?”
霍珏正喜滋滋准备喝主人亲手盛的奶,结果便听到这么一句,顿时垮下脸来:
“主人什么意思?”
“咳咳咳……”元衿试图以咳嗽掩饰尴尬:“你们狐狸不都有自己的发情期么?你最近急着双修,应当也是缘由如此吧?”
少年脸色更难看了:“难道在主人心里,真儿就是一只只会发情的狐狸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年不等她说完,遽然跪伏在她身前,无比认真道:“我想和主人双修,是因为喜欢主人,真儿想要日日夜夜都和主人在一起!”
元衿看着少年乌亮双眸,瞬间被那纯粹的恋慕狠狠灼烫进心房,不由沉默了一会儿,方道:
“真儿,以后……你莫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了。”
少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主人难道不要真儿了么?”
“我当然不会不要你,”元衿解释:“只是你年纪还小,见过的人太少,容易错将依赖当成爱恋,可是……”
“没有可是!”少年大声打断,精致凤眸红了一片,可见是真着急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主人,永远只爱主人一个,主人为什么不信我!”
“真儿……”
这回她话还未出口,便遽然被两片薄红唇瓣堵住了嘴。
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干净,虔诚,毫无章法,又带着些许烫人的灼热,不断将她包裹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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