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她家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一直替她讲情?阿布鼐往你宫里送的瓜果又大又甜?”
面对冷脸质问,佟宝珠有些心慌,大着胆子说:“没有皇上这里的大,也没有皇上这里的甜。”转话道:“臣妾不是替觉惮氏讲情。后宫里有个没封号的小主,是臣妾的失职。”
不解风情啊。
无趣。
康熙推了她一把:“贵妃回去吧。东配殿房还有朝臣候着,等着朕召见。”
“我不走。”佟宝珠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皇上给我道了歉,我再走。”
“什么?”
“皇上刚才凶我,快吓死我了。不道歉,我回去睡不着。”
康熙:“……”这是向他撒娇的吗?
东三街,施家。仍是如以往那里,施琅回到家,才开饭。
施夫人看着夫君情绪低落,同他说今日遇到的趣事。
“那两位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衣服挑的仔细,却没还价。我报价多少,就按多少算。说是以后给家里人订制呢,这快过年了,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套吧。她有五个孩子。说也奇怪,明明看着是个姑娘,竟然已经有五个孩子了。可听她说话的口气,不像是说谎。”
施琅心里烦躁,刚拿起筷子,又搁下,“我不饿,先去睡了。”
桌边大大小小五个孩子,都放下了筷子。
施夫人不敢再说话。
施世纶小声道:“你们吃,我去跟父亲说几句话。”
施世纶随父亲进了书房,没等他开口,施琅皱着眉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施世纶站着没动,问道:“父亲的奏议是被驳回了吗?”
施琅长叹了口气。
半天后说:“来京城十一年了,皇上一次面圣的机会都不给。折子呈上去,不是石沉大海,就是驳回。郑经已经攻下虎渡桥和海澄了,正在进攻漳州和泉州,可整个朝堂,无一人站在我们这边。反倒是准备和谈。今日早朝,还在商定和谈人选。养虎为患的道理,难道就没一个人能想到吗?他们究竟都在想什么?”
待他把心中的怨意都唠叨完,施世纶说:“娘方才说的客人,儿子若是没猜错,应该是宫里人。”顿了一下,又说:“是佟贵妃。也许,她是得了皇上的授意,冲着父亲来的。若是这样,父亲的心愿,用不多久就能达成。”
施琅一惊:“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施世纶道:“儿子从她的衣着打扮,相貌举止推断,她应该是宫里人。她说有三儿两女。皇上有三儿两女,只有佟贵妃能说皇上是她表哥又是她夫君,皇上的孩子是她的孩子。”
施琅惊半天说不出话。
施世纶又说:“我们就当不知,看她究竟是想干什么。也不要告诉娘,免得她面对贵人的时候有敬畏之心,露出马脚。”
紫禁城里,佟宝珠前脚回到承乾宫。后脚皇帝的旨意就到了,封了觉惮氏为答应。
次日上午觉惮氏到承乾宫谢恩。左右两边的红木圈椅,坐满了人。贵人常在们也到了不少,再加上宫女嬷嬷,正殿里差不多塞满了。
都想看看被皇上宠幸的宫女,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先前乌雅氏由宫女飞上枝头升主子,那是因为有继后的提携。继后刻意安排才承了宠。
现在这个宫女,可是全凭自己的实力,爬上了龙床。
有一部分人,跟容嬷嬷先前想的差不多,皇上不临幸后宫的那段时间,是不是有宫女暗地里用着。
佟宝珠还没进来坐到正位上,这帮女人们,已经“卫妹妹”“卫妹妹”的亲热打招呼着。
觉惮氏狠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让她们看不到自己。
她以前在乾清宫当差,看到的后宫女人都很本份,说话细声细气的,亲切的很。就是昨天还是这么认为的。贵妃、宜嫔、博尔吉特庶妃,就连储秀宫里的主位淑妃,说话都很和气。
眼前这帮女人,简直就是一帮疯狗,脸上带着笑,伸着爪子,张着牙,乱挠乱咬。
卫氏是在主子面前自谦的称呼,只有主子才称呼卫姓。离开主子身边,那是满人觉惮氏。跟她们是一样的。
就像是乌雅氏,也是包衣出身,在皇家面前,也是奴才,也有汉姓。怎么没人叫她吴妹妹呢?
那一句句的“卫妹妹”,就像是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在抽打她的脸。又不是她想承宠,她还指望着到了年龄放出宫,嫁个好人家呢。可是被皇上强幸了,她能怎么办?觉惮氏憋屈得要命,却又无法反驳她们,只能默默地受着。
乌雅贵人前日已经满月,从昨日开始,便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了。看着眼前的卫氏,忽然发觉,当初自己受到的冷眼,着实不算什么。
佟宝珠照例给了赏,说了恭喜以及好好伺候皇上的话。接着就转移了话题,跟大家说,由淑妃操办年节的事。让姐妹们多多支持。
淑妃笑着接话:“皇上说外面的战事紧,国库空虚,让一切简办。本宫在皇上面前,给大家争取了一个露脸的好机会。”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从众人脸上,看到急切的等待之意后,才又接着说:“每人出一个节目,唱曲,弹琴,跳舞都可以。”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馊主意!唱曲跳舞那是奴才们做的事。只有个别两三个会弹会跳的,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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