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客气了。”
“师兄,走吧,我娘亲烧的菜可好吃了。她一般都不会下厨的。对了娘亲,外公的病严重吗?”
一行人说着往里屋走去。
少女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无人察觉到的角落里,金鸾颇为无奈:“公子,可否放我离开?”
银针依旧抵在喉咙处,他连“吞咽口水”这样的动作都不敢做。
更不用说回头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身后的人缓缓收回手。金鸾迅速拉开距离,他回头看向刚才威胁自己的人,男子穿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青色的魔鬼面具。
金鸾的视线飘了飘,他心虚的问道:“我,我也是被李四海雇佣的,既然有公子阻拦,我也算是没做错事。今日是我不对,以后这种任务我不再接了?”
眼前的这个男子,绝对惹不起。
从他刚才所做的事重,金鸾可以推断出,那名少女一定对他很重要。
李四海真是贪心啊,想彻底粉碎权相大人,竟然对内阁弟子都起了杀心。这种事情,他金鸾一万个不愿意。
内阁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剑宗的核心组织!
这少女排行十七,她的上面有十六个师兄师姐!各个都不是吃素的!
谁敢动她?疯了吗!
半晌没得到回应,金鸾都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哑巴。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只觉得他的气场比起刚才冷了不少。
淮英站在阴影中,少女与青年并肩而行的时候,她望着青年的眼里充满了笑意。
这笑,刺得他眼睛生疼,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挤碎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五年前,明明已经做出了割舍,却在她突然出现的时候,缴械投降。
他心底里升起一丝怨愤,却又不能真的埋怨她什么。
淮英露出一丝苦笑。
魔怔了。
“公子?公子?”金鸾孜孜不倦的喊道。
淮英嘴角的笑容消失,他看着面前的青年,声音暗哑:“从今日起,你负责暗中保护她。”
“啊?”
“她生,你生。她死,你死。”
“……”金鸾呆滞。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霸道之人,怎么直接就给他下了任务?
“公子您误会了,我是刺客我只会杀人,您说的保护那位小姐,恐怕是不行的。”
“有何区别?你在别人杀她之前,把想杀她的人杀了,不就行了吗。”
“…………”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借金鸾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拒绝啊。
于是低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余娇娇和青无崖一起来到了正厅,下人端来热茶。江氏面露愁容:“娇儿,你外公他,可能不行了……”
女子眼眶泛红。
余娇娇连忙走上去,拉住她的手:“娘亲,你先别难过,带我去见见外公。我这些年在内阁随着大师兄学了不少东西,也许能帮得上忙。”
剑宗内阁的大师兄?徐凤啊。他的名声确实如雷贯耳。
“好,你随我来。”
江氏带余娇娇来到了内宅,下人们的神色都不太好,江逐雪卧床不起,他若是真出事了,恐怕……
房门紧闭。
在娘亲的示意下,婢女推开了门,余娇娇走了进去。
房间里静静燃着几盏烛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床边走去。
只见躺在床铺上的中年男子,面色暗沉。他看起来竟与多年前永安侯的年纪相仿。
果然是修行之人,岁月都凝固了。
余娇娇掏出一根细针,缓缓插入江逐雪的眉间,感觉到针头发青,她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外公这身体,似乎已经死了。可是,明明还有微弱的呼吸……?
余娇娇好歹是炼丹师,多少懂一点医术。只觉得江逐雪这身体着实怪异。怪不得,都说他得了怪病。
想必御医也来看过,但是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余娇娇轻叹一声,她拔出细针,还未有所表示,便看到床上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她大惊失色!
“外、外公?”
江逐雪的身体透明的像是打下来的一层光影,余娇娇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难道自己这一细针直接把江逐雪扎没了???
余娇娇又惊又怕,她当着这么多人面进的房间,如果江逐雪真的“失踪”了,她要怎么跟娘亲解释啊!
少女连连后退,忽然,撞到了一个胸膛。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慌什么?”
呜——余娇娇立刻回身,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淮英的细腰:“我把我外公扎没了!呜呜呜!”
淮英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床铺,他本想伸手推开她,却又停下了动作。
少女的清香扑入鼻尖,她柔软的身体就在怀里,像一既会撒娇又会耍赖的小猫,怎么都不肯撒手。
想到她之前见到青无崖那么开心,淮英故意道:“去找你九师兄啊,他应该很愿意帮你。”
“不不不不——”余娇娇更紧的抱住了面前的人:“我最信任的,只有淮英。”
“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只有淮英是最特别的。”
“只有淮英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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