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开,挡在山口做什么?我邀请你们上山,敢来吗?”被称之为秦公子的,正是剑宗的关门弟子,是目前宗主最得意的爱徒。
他代替剑宗在外铲除不平事已经十余年,这是他第一次回来。
众人默不作声。
秦问生从树下走过,抬眸看了眼树上躺着的妖仆少年,眼神不屑。
他什么也没说,便走入了大雾,上山去了。
“有人来了。”
青无崖第一时间发现竟有人上了山。
要知道现在的剑宗被魔气包围,根本没人敢靠近。
又过了几秒,他神色哑然:“是……秦师弟。”
秦问生离开剑宗有段时日,平日与内阁弟子也极少碰面。只听说,秋星夜外出做任务的时候遇到过他一次。
男子的身影逐渐出现,他看到桥边站了几个人,视线缓缓从他们身上扫过。
最后,落在了余娇娇的身上。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舔了舔嘴角。
“这位便是小师妹了?”秦问生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他来到余娇娇面前站定,像寻常日子一样打起了招呼:“初次见面,喊我秦师兄便可。”
余娇娇缓缓睁开双眸,脸上是一片冷寂。
“秦师兄?”她的语气带有一丝嘲讽。
男子只是笑。
余娇娇向后退了一步,“九师兄,他不是好人。”
秦问生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什么,自己不是好人?呵呵,怎么可能。这些年他代替剑宗做了多少好事,提到他的名字谁不夸赞一句,就连那三岁孩童都会歌颂剑宗的秦师兄。
青无崖不动声色的看了余娇娇一眼。
淮英侧目:“恶心吗?”
“有点。”余娇娇点头。
淮英微微抬起下巴:“听到了吗?还不滚。”
秦问生愣了一下,忽然一阵怒火直充脑门——“北素素!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玄宗的地界吗?!”
竟然敢让他滚?!
谁不知道,他是宗主内定的下一任继承人!
整个剑宗谁敢对他不敬?!
这样想着,下一秒就是拔剑。可在他拔剑之前与淮英对视,后者冷漠点眸子里带着一丝讥讽,玄祖没再说什么,却比他说话的时候更可怕。
秦问生的剑,忽然就开始发颤。
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余娇娇低头,眼眸流转,最后落在了石兽的身上。
她探寻了好久,只有石兽身上的气息最猛烈。
石兽也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余娇娇有些慌,万一自己判断错了,那……
“怎么了?”淮英发现了她的情绪波动。
见余娇娇半晌没说话,他瞪了一眼秦问生,后者连忙举起双手:“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啊不对,自己堂堂宗主座下的大弟子,怎么能认怂?不,不过对方是玄宗的开山祖师爷,按辈分他好像的确在自己之上,所以怂一点也没关系……秦问生有点郁闷的摸了摸鼻子。
余娇娇有点犹豫:“我,我不能确定到底对不对。小师叔可能藏在,它的身体里。如果错了,那它就要白白搭上一条命。”
“谁?”青无崖没听懂。
淮英却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那只石兽。
有它在,乾坤山没有继续下沉。
这的确不好做选择。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淮英问道。
余娇娇摇了摇头。
她……尽力了。
“那就只能这样了。”淮英抬起剑,面无表情的朝着石兽的方向挥去。
与此同时,余娇娇有些不忍心的低下头。
“砰!”一声巨响!
小豆丁紧紧捂着耳朵,尽管如此,还是感觉耳膜一阵阵的刺痛。
尘土飞扬,石兽的身体轰然坍塌。
刹那间,桥头什么也看不见。
很快,烟尘散去。众人听到了一道浅淡的声音,带有一丝少年的稚气:“娇娇,不用怕,我还活着。”
桥头,石兽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年?
是少年。
余娇娇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一瞬间,脑海里有点发懵。
他的声音很熟悉,似乎在乾坤山不停与自己穿消息的就是他。还有她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他是……石兽?还是小师叔?
青衣少年向他们走来。
秦问生怔怔的看着他,少年不曾看自己,但是总觉得他的视线已经从自己的身上扫过。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让他莫名感到心慌。
而青无崖更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心悸,在少年靠近后,不受控制的单膝跪了下去。
秦问生几乎同时跪下,余娇娇也是双腿发软,但是她没有跪,因为少年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他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免了。”
余娇娇愣愣的看着他。
眼前的人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长发松垮的束于脑后,看着有些不羁。他的五官极其柔和,几乎没有一丝棱角,更不会让人感到恐惧。应当是柔美的样子,却没有半分女相,只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像山崖之下的溪流,又像悬挂于暗夜的星辰。
他的青色道袍也与他十分相称,袍子旧了,带着年代的质感,一双灰色布鞋却纤尘不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