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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掉在地上怪可惜的,不如拾捡一些,用来做香囊吧?”一个少女兴冲冲地问着众人。
    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少人和声响应,忙让自己的婢女去帮着拾掇。
    顾令颜前几天刚制了新的香丸,塞在在自己的牡丹缠枝纹银鎏金香囊里,懒得再去更换,便干脆站起了身,想要去四处走走。
    “你路上小心些,可别看花了眼掉池子里去。”朱修彤小声叮嘱她。
    适才饮了几小盏酒水,她本就是个不善饮酒的,虽然味道浅淡且量少,但面颊上还是不可抑制的染了一层酡颜,裸露在外的耳根子也是绯色的。
    柔软的杨柳枝条倚着风而轻晃,放眼望过去,有不少吹落到了太液池中。顾令颜不过在池边走了两步,原本灼热的耳尖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神也跟着变得清明。
    捏了捏眉心后,顾令颜便沿着池水缓步走着,今日出门时她嫌弃累赘,特意穿得不多,这会子被风给一吹,不由得暗想果真是穿得少了点。
    所幸之前饮了几口酒,胃里面还是暖融融的。
    太子都已经回京这么久了,贵妃还特地给他办了这个筵席,那三哥和阿耶应该也快回来了吧?三哥和阿耶先前还说过,要给她带河西那边的玉石回来!
    因心里存着事,顾令颜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放轻了,绣鞋踩在干枯枝叶上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耳畔传来几声沙沙的响动,还有细微的人语声,她便停了下来,转头朝旁边一片榆林看过去。
    “四娘子现在这样子,恐怕难以走到外面去找医士。不如先在这稍作歇息片刻,我去拿些药膏过来。”
    这道声音略有些耳熟,不过今日赴宴的大部分人她都认识,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透过层层树干间隙,她看到杜修远站在一块大青石前,侧身对着她。
    青石上坐了一个女子,蹁跹长裙迤逦在地。
    “好,多谢杜二兄了。”清脆的声音传来,顾令颜一下子懵在那,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转瞬间杜修远便离了榆林,只剩下坐在青石板上的那个女子,正低头揉按着自己的脚踝。没多大会又试图站起来,还没走出去一步又重新坐了回去。
    显然是刚崴伤的,还有些疼,走不动路。
    顾令颜怔在那半天没回过神,等想起来要不要进去瞧两眼的时候,却发现杜修远已经回来了,这次手上还拿着个白色的小瓷瓶。
    “正巧筵席上备了点药物,是治跌打损伤的,我拿了一瓶过来。”杜修远走近后,将药瓶子递了过去。
    顾容华伸手接了过来,温声道:“多谢杜二兄,倘若不是正巧碰到你,我这一时半会肯定是出不去的。”她将小瓷瓶的盖子打开,抹了一点药膏在掌心中化开,随后轻轻涂抹在了崴伤的地方。
    杜修远点了点头,道了声不必谢他,却再没多的话讲,只静静的站在那,身姿挺拔如劲松。
    顾令颜看了半晌,犹豫许久自个要不要进去,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来,却见得顾容华已经将药瓶子盖好,自己缓缓站了起来,慢吞吞的走着。
    “可要我去同你母亲或阿姊说一声?”杜修远轻声问她。
    顾容华摇了摇头,浅笑道:“不用了,也就刚才钻心的疼,现在已经好多了,想必待会就没事了。还是先别说了,免得他们担心。”
    见此情形,顾令颜便没再走进榆林里头,而是转过身回了刚才筵席的地方。还没进去,便听到了里头一群少女的议论声。
    “若说楚王是路过的也就罢了,可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过来,他不是一向不怎么喜欢筵席么?”
    “是啊,还来得这般的巧,楚王正要替谢琳做主呢他就来了。”
    “是不是来杀楚王威风的?”有人猜测。
    另有人反驳道:“有这个必要么,楚王分明都要……”
    “也是,刚才两位公主也在,根本就没当回事。”
    “咦。”一道声音忽而惊呼了下,“刚才谢琳是不是在跟顾令颜争执?”
    “对哦,还真是跟她,难不成殿下是为了顾令颜……可这不可能呀。”
    众人脑海里纷纷浮现出了半年前的传闻,互相对视了几眼后,有些惊疑不定的想着自己刚才是否有欺负过顾令颜。
    “我看你们是闲得慌,殿下刚说的什么话都忘了?”朱修彤叱骂了一句。
    太子刚才,曾斥责过谢琳背后议论他人,众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这。
    短暂的沉默过后,有人小声说:“可我们又没说坏话。”
    顾令颜的手扶在屏风上,想起从前她听到别人在背地里议论她时,无论说的她什么,即便是再恶毒的语言揣度她,为了不尴尬,她都会选择远远避开、或是等她们说完了再出现。
    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从前想岔了,是她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她议论,她有什么好怕听到后尴尬的?
    只要她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该是她们。
    如此想着,顾令颜直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轻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可否说给我听听?”
    发现进来的人是她,众人一下子就慌了神,手忙脚乱的试图辩解几句:“没、没说什么呢。对了,你刚才去哪了,好一会都没瞧着人。”
    看着一群人欲盖弥彰的神色,顾令颜勾了勾唇角,却没有跟着她们一块岔开话题的一员,而是又问道:“刚才说的什么呀?我只听着了一两句,若是不弄明白了,总觉得抓肝挠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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