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善涞法师。”
两人规矩的见过礼。
善涞法师像是早就算到两人会来,甚至都命身侧的小和尚备好了伤药,“阿弥陀佛,此丹药有生肌去腐的良效,小施主便收下罢。”
余霜道谢后伸手从小和尚手中接过。她的余光扫到身侧一身青衣的怀尘,后知后觉的有些诧异。
修大慈大悲道的天佛门掌门,徒弟竟然修得是欢喜佛。
面前师徒二人似乎洞察了她的好奇,一人抿唇肆意轻笑,一人慈悲垂眼令人瞧不出半分情绪。
半晌,小和尚退出门外,善涞法师才浅笑道:“既来之,不若今日便陪贫僧闲谈几句?”
他的目光落在余霜身上,接着又扫过怀尘。后者躬身行了一礼,淡声道:“师父,我尚还有午课未作。”
“不急。”说着,善涞便将二人引入侧殿。
怀尘微怔,很快便恢复情绪,同身侧的余霜一起,从容盘腿坐于蒲团之上。
坐定,善涞悠然笑道:“怀尘,可知为师为何要留你?”
“想必师父今日所言,也想让弟子听之,记之。”怀尘双手合十,笑着回答。
闻言,善涞点了点头,“的确,委实今日所言,不仅是说与小施主,同样也是说与你听。”
“你同你师兄迟早有一日会接手掌管这天佛门,未来,落云大陆有难,当你们师兄二人携其他宗门齐心抵御。”
余霜心头一紧,想到在她原来身处的落云大陆,彼时魔族冲破结界,隐隐有造作之势。
会不会,善涞法师所说的难便是指魔族的卷土重来?
如此想着,余霜便忍不住问出来同善涞法师求证。
音落,身侧的怀尘大惊,敛去了面上不羁的笑意。
善涞法师笑而不语,微微颔首,算是对余霜的发问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贫僧即将圆寂,往后众生便靠你们了。”说这话时,善涞透亮的眸落在余霜脸上,几乎穿透她的所思所想。
“师父!”
善涞摆了摆手,复又垂下眼,“为师命数该有这一劫。”
怀尘用力别过脸。
“靠我们……”余霜低声问:“善涞法师可否告知我……我们该如何做?”
善涞法师摇了摇头,莫测的说:“现在无法改变未来,未来也无法改变现在,只有未来才能改变未来,小施主,贫僧此言你应当懂得。”
余霜眼神一亮。
一炷香之后,怀尘同二人作别后率先离开。
临别之际,余霜踟蹰半晌忍不住回首问善涞法师,“如果未来的人受到现在的人的影响,那该怎么办?”
“施主如何确定自己属于何处?也许未来那处也并非你的归属,一切都未可知。可人终究是不会变的,数年如何,百年如何,万年又如何,总归仍是那个人罢了。既是那个人,便只是受那人影响,又何必分未来或现在。”
余霜笑了笑,似乎也明白了该如何对待崽崽和仙尊。
归根结底,本就是同一个人,是她钻了牛角尖非把一个人分作两人去看待。
*
回到十三斋,余霜捏着一颗从善涞法师那里得到的丹药递给半靠在床边的人。
花灼眉间皱成一团,不用说,光是表情就让人看出来他的排斥。
“我觉得也不那么痛了。”他淡声道,就着余霜的手指,将散发着苦涩气息的丹药推远了些。
好家伙。
余霜直呼好家伙。
未来的剑道第一人,连被人拿剑刺都不怕。
居然,怕!药!苦!
她没搞错吧?余霜从善涞法师那里回来之后,心绪清晰明朗许多,心情也随之变好,都有了心思故意试探取笑花灼。
“你不会……怕苦吧?”
余霜眼底的挪移刺得花灼如一只炸毛的猫,劈头盖脸夺过那颗丹药就往嘴里送,囫囵一颗咽下去。
好半晌,他才轻了轻嗓子,故作轻松道:“怎么会?”
哦,如果你别立刻戴上痛苦面具,说不定我就信了,余霜在心里笑他,但是嘴上没戳穿。
她拉开腰间的储物袋,摸出一小包蜜饯。这还是她从原来的时空通过往生境带过来的。她捏了一小块儿蜜饯递到花灼唇边,轻声道:“张嘴。”
花灼愣了下,顺从的张开淡粉色的唇,好看的唇形被蜜饯挤压过,继而舌尖感知到浓郁的酸甜。
甜得连灵脉里的灵气都加速流淌起来。他察觉到唇上一触即离的微凉,下意识伸出舌头卷了一下。
余霜的手腕突然僵住。
意识到自己的舌尖方才舔到了哪里,花灼眉眼间露出些得逞后的喜色,故意道:“霜霜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趣事?”
指尖的温热早已散去,但那处的温度反倒不降反增。
余霜的视线扫过那两片一张一合,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唇。
嗯,好像是真的很软。
不对,她在想什么?刚才花灼又说什么了?她看起来很开心?
余霜下意识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发现它是僵直的弧度后略微松了口气,红着脸反驳:“我哪有很开心。”
话落,她才发现少年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视线落在的地方好像是她的指尖。
方才摸过自己唇角的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