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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后脑勺胀痛。
她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屋子。屋内摆设精美,还有淡淡浮香,是女子所居之处。
见她醒来,一穿着得体的中年婆子走上前,态度和善,笑着说:“孙姑娘,让你受委屈了,我家主子说了,只要你给夫人看诊,主子会把你安然无恙的放回去。”
晓芙立刻回过神,发现吱吱就躺在自己身侧,她这才松了口气。
京城的人是怎么回事?!太没有/教/养了!土匪!
晓芙内心嘀咕,表面上很是配合,她爬站了起来:“好,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应该的。”
婆子闻言,有些诧异。
倒是被晓芙这份魄力给惊艳了。
任谁被突然掳走,鲜少会如此镇定冷静。
不愧是药王传人。
晓芙被领到床榻前,帷幔落下,唯有一只纤细素白的手腕露在外面,单是看这只手腕,便知道对方重病已久。
晓芙抛开了偏见,无论如何,先救人要紧。
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片刻后,晓芙基本上了解了一个大概。
这位夫人治不好了,但用药拖着性命也不是不可。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就在这时,屏风外面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义母如何了?”
婆子回了他的话:“大公子,孙姑娘正在给夫人看诊呢。”
晓芙顿时怔然。
她立刻侧过脸,朝着屏风看了过去。
然后,茫然站起身来,大喊:“兄、兄长!”
她不会记错的,兄长没有失踪之前,每晚都会给她和吱吱讲故事。
兄长的声音早就融入了她的记忆里。
晓芙喜极而泣:“兄长,真的是你么?我是芙儿啊!”
晓芙往屏风那边走,却是被婆子挡住:“孙姑娘,请你莫要胡来!且速速给夫人看诊。”
晓芙不会武功,急得想跳脚:“兄长!吱吱也来了!我们都来寻你了!还有祖父……祖父他走了……呜呜呜,兄长!”
没有得到回应,晓芙失了方寸。
失去了五年的亲人就在眼前,她没法镇定了。
沈颢拧眉。
探子说,孙姑娘性情乖张,喜欢扯谎,就连太子都被她骗过。
他不宜露面,遂道:“孙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你若是看好了诊,还请尽快医治,否则你与你的同伴……都别想活着离开。”
为了让晓芙尽快给义母治病,沈颢只能假装威胁她。
晓芙愣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会记错的,一定是兄长,可兄长为何不与她不相认,难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
刚才有人喊兄长为“大公子”。
而穿上躺着的这位夫人,是兄长的义母。
这几个线索,她都一一记下来了。
晓芙留了一个心眼,为了下次再见面,她谎称道:“夫人的病拖了太久了,除了我之外,只怕这世上再无人有能力治好她。不过,我要回去配药方,但这药方极其珍贵,且务必要半个时辰之内,把我亲手熬出来的汤药给夫人饮下,过时会失效。”
沈颢:“……”
这姑娘,事真多。
男人默了默,嗓音透着独有的纯澈,宛若清泉流经砂石,道:“孙姑娘,你可以直接把药方子给我。”
晓芙才不会那么蠢。
“不可!即便你知道了药方子,也熬不出正宗的汤药。这一味药,无论是火候,还是煎药过程,都至关重要。若真想治好夫人,你就得听我的。”
沈颢:“……”
这姑娘轻而易举就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纵使,他猜出了晓芙可能是在讹他,但他也只能接受。
又默了默,沈颢只好答应:“好。那我几时去取药?”
晓芙琢磨了一下,道:“每日晌午,长安街的芙蓉楼。记住,过时不候。”
这姑娘,脾气挺大。
沈颢为了义母,只能忍让,这要是搁在平时,他的刀已经刺上去了:“好。多谢孙姑娘。”
孙晓芙努努嘴,委屈上涌。
但今日只能如此了。
她把吱吱唤醒,婆子给她二人蒙上了双眼。
吱吱还在云里雾里,双手抱紧了油纸袋,生怕里面的肉包子会被抢了。
晓芙是哽咽着被送走的,还哭了几声。
沈颢也纳闷,他进来看沈夫人:“义母,您可好些了。”
沈夫人下了榻,问道:“颢儿,你……你没有为难人家姑娘吧?怎么都给弄哭了?”
沈颢俊脸一僵,“义母,我什么都没做。”
他拧眉,问道:“义母,五年前,您是在京城外的普陀山救下了昏迷的我,是么?”
“正是如此,怎么了?”
“我身上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件?”
“你被人打劫,我看见你时,身上只有一件中衣,身无分文,就连脚上的鞋子也不见了。颢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倘若有任何记忆,我与你义父都会帮你找到家人。”
沈颢没有五年前的记忆。
方才被晓芙认作了兄长,他只是好奇一问:“无事,义母好生养身子,不必操心儿子的事。”
沈夫人轻叹了一声,道:“你现在虽是麒麟卫指挥使,但也要为了将来打算,麒麟卫只认帝王一个主子,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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