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好一个都是自家人。
两人都负手而立, 看了一会星月, 吹着冰冷山风,彼此都消了消气, 这才相顾无言,转身后各回各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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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秋猎结束后, 众人打道回府, 今年的魁首竟然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公子哥, 所捕获的猎物并不可观,但今年的公子哥们都消极应战, 作为魁首也觉得赢得莫名其妙。
庆帝连嗑了几天的葵花籽, 人都上火了,幸好有探子们源源不断的送来小道消息,也能让他一解无趣。
回程路上, 庆帝依旧让心爱的臣子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见傅子秋气色甚好, 唇角时不时扬起可疑的幅度,庆帝诧异一问:“子秋, 何事如此高兴?”
傅子秋一怔,他太了解庆帝了,这无疑是一位充满了好奇心的帝王,而白屠与儿子的事情,万不能让帝王知道。另外,他自己也要装作一无所知。
傅子秋佯装道:“回皇上, 臣突然意识到的,人一旦想通了,便可解除一切障碍。之所以活着痛苦,是自己束缚了自己,放过自己也就好了。”
庆帝:“……”这是什么屁话?!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同样身为父亲,每次看见赵王几人,庆帝也劝说自己眼不见为净,他能理解傅子秋。
庆帝长叹:“子秋啊,你能看开就好。”
傅子秋点头,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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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屠回到郡王府,就直接躺着歇息。
太妃闻讯,立刻前去看他。
太妃就盼着这一日了,除却给白家传宗接代以外,她与白屠都需要一个孩子做倚仗。
太妃屏退了所有下人,在床沿边落座,看着白屠蔫吧的模样,道:“若是一举得男就好了。对了,傅公子同意让孩子姓白了?我已命人把乡郊那女子接入京了,算着日子,届时你临盆,她也“临盆”,只要一切安排妥当,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白屠懒洋洋抬眼:“我相信母亲。母亲素来谨慎,当初你把我当做儿子,父亲到死都没知道真相,倘若他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诈尸?”
太妃:“……”她一愣,抬手捶在了白屠肩上,“你这个逆子,又在胡说八道!你父亲要是诈尸,那我就再捅死他!”
白屠讪了讪。
讲道理,他也觉得父亲该死。
谁让父亲自己当初不惜命呢。
把这偌大的郡王府交在了他手上,他累得慌啊!
门外,婢女道:“太妃,郡王,傅大学士来了。”
母子两人一愣。
傅大学士,也就是傅温言的父亲,他来作甚?
白屠眼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再不济,还有一块免死金牌顶着呢。他挥挥手:“母亲,去见见你的亲家吧。”
太妃:“……”这算是哪门子的亲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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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来到了前院堂屋。
傅子秋是携重礼而来,还有诸多补品、绸缎、珠宝。
太妃见状,心中不太踏实,她正要寒暄几句,傅子秋就抱拳拱手道:“听闻郡王身子不适,眼下就要入冬了,是得好生将养着,我今日就是过来登门拜访一下,太妃莫要放在心上。”
太妃惊呆了。
傅家如此仗势,她能不放在心上么?
太妃心虚得很,按着她的想法,一开始就不能对世家子弟下手,奈何白屠非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
太妃:“傅大人何须如此?”
傅子秋笑得慈眉善目:“太妃,我都懂呢。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就此告辞。”
傅子秋客客气气,也没留下来吃个便饭,让小厮们放下一堆重礼之后,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看上去心情甚好。
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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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父亲去了郡王府,傅温言几乎是立刻从大理寺衙门里赶回来。
他一身风尘仆仆,额头有薄汗,看似焦虑着急。
见父亲在堂屋气定神闲的喝茶,还哼着小曲儿,傅温言狐疑的走上前,作揖道:“父亲,您去了郡王府?”
傅子秋人逢喜事精神爽。
不仅发现儿子没有长歪,还马上就要多一个孙子了,他如何能不开心呢?
原来白屠是个姑娘啊!
早说嘛!
他是个通情达理的长辈呢。
白家的人聪明俊美,身高颀长,生出来的孩子必然优秀!
但傅子秋眼下有一个疑惑,他大概知道白屠的意图了,可儿子的终身大事不能荒废了呀,孩子又到底跟谁姓呢?
白?不甚好听。
他还是觉得,傅姓更富有韵味,且雅致。
傅子秋抬头,看着儿子:“你对白屠是认真的?那日后娶妻之事呢?他们白家需要孩子,咱们傅家也需要,两家要一碗水端平。”
傅温言拧眉,表面还算镇定,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一切了。
这是……催生?
傅温言没想过与其他女子共度一生。
他与白屠从小纠缠在一起,彼此之间再也无法分割。
傅温言再次作揖:“父亲,儿子心里有打算,至于孩子,儿子会让父亲抱上嫡长孙。还望父亲稍安勿躁,给儿子一些时间。”
傅子秋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
只要儿子不是断袖,他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最坏的事情已经设想过了,其他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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