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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关瑶仍处于恍惚的回忆间,怀中的裴屿忽然扭了扭身子,兴奋地往门口喊了声:“三叔叔!乌鸦叔叔!”
    抬目望去,门口站着一白一黑身形相当的两位郎君。
    着鹅白袍衫的,自然是她的夫君,而另位着鸦黑束袖的英武青年,正是适才在书房外碰见的那位“席爷”。
    只与方才不同的是,那位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处遥望裴絮春,神情颓然悲沮,目中似有余痛在乱颤。
    待入得室中后,那“席爷”仍旧唤了她一声,只那声音听着也是发涩的。
    关瑶福身回礼,也唤了声:“席爷。”
    对方回过神来,连道不敢当:“我姓席单名一个羽字,小嫂子直接唤我席羽便是。”
    “乌鸦叔叔!”裴屿上前牵住席羽衣摆,仰头道:“乌鸦叔叔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找屿儿玩?”
    席羽躬身,轻轻弹了下小家伙的脑门儿:“臭小子,你再不改口,我以后都不找你玩。”
    “因为你总穿一身黑,而且攀墙飞壁很厉害,就跟乌鸦一样呀!”小裴屿睁起圆溜溜的眼睛,煞有介事地解释这称呼由来。
    乐乐呵呵地嬉闹几句,一旁的裴和渊扫了眼裴屿,裴屿立马放开席羽的腿,双手拘谨地放在身子两侧,又变回了适才见关瑶的那幅瑟缩样貌。
    小家伙抿了抿嘴,低声再唤了声:“三叔叔。”
    小小的孩童,模样是怯怕与恭敬的,可那雪亮的眼里,却是藏也藏不住的亲近孺慕。
    是想靠近,却又心头生怯的神情。
    关瑶了然。怪不得方才在自己跟前那般,想是把她认成了与夫君一般爱冷脸子的。
    关瑶宛然一笑,多看了席羽两眼,忽问了句:“席公子是不是也去过青吴?”
    正要去逗裴屿的席羽愣了愣,清过嗓子才模棱着说了句:“我是镖行的,押镖时曾路经青吴。”略作停顿,又提起笑道:“小嫂子为何这样问?”
    说后头那句时,席羽绷着背脊。
    天爷,莫不是他这趟行事的时候,在哪里被她撞到过吧?
    关瑶沉着眼皮子似在回忆什么,忽闻裴和渊问了声:“你怎来了这处?”
    他一开口,立马吸走关瑶全部心神。
    关瑶三两步上前,把方才碰见裴屿的事说了,又说道:“我认识位胡医,是我外祖母的故友,那位长辈居深山多年医术很是了得,兴许能瞧得了二姐姐的病。夫君,我能去信唤她老人家来给二姐姐诊视么?”
    “小嫂子有心了!若二姑娘能醒,便当席某欠小嫂子一份恩情,今后若有差遣,席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裴和渊还未有反应,席羽倒先站出来激动地冲关瑶拱手,瞧着已是对她铭感五内的模样。
    关瑶心内生奇,便去看裴和渊。
    裴和渊眉宇沉沉,却也冲她颔首:“有劳。”
    还未出力便得了双份谢,关瑶连连摆手:“迟些我便手书一封回青吴,看她老人家几时得空,请她来顺安帮二姐姐诊视。”
    落了话,回到容知苑关瑶便写了亲笔信,让湘眉紧着寄往青吴。
    当晚就寝时,关瑶倒也没再提圆房的话,毕竟比起这事,她眼下比较好奇席羽和裴絮春的关系。
    梳洗停当后,关瑶去了桌旁。
    裴和渊连眉眼都不曾抬,全幅心神都在手中的书页上。
    只他再是有心不理睬关瑶,奈何关瑶不是个矜持的,熟门熟路地在他身旁的凳坐下,还扒着他的肩探头探脑地问:“夫君在看什么?”
    裴和渊欠开身子,抬手欲将人抵开,却将整条右臂都送到了关瑶怀中。
    两侧绵软的香岫挤着手臂,隔着袍衫都能感受到那处的雪腻酥香。
    欲要抽动,对方却越捂越紧。无声的僵持间,颤动的余波引得裴和渊凉飕飕地看了关瑶一眼,最终干脆抬高书册挡住脸,由她去了。
    关瑶略显猥琐地抱着裴和渊的手臂摸了会儿,又抓起手掌去捏他的指甲盖,再和自己的手指对比了下长短。就这般自娱自乐半程后,又盯上了裴和渊腰间的玉坠子。
    腰腹冷不丁被摸了把,裴和渊浑身一凛,打下书册压着眉梢道:“你就不能消停片刻?”
    自然不能。
    关瑶娇着嗓子倚了过去:“夫君呀,咱们还没换过定情信物呢?”
    顺着那作妖的手,裴和渊反应过来是瞧上了自己的琼佩,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此物不可。”
    见他如此果断,想来是有特殊含意,关瑶倒也不强求,只凑上去开始把玩:“这是老伯爷给夫君的么?”
    “不是。”裴和渊简洁答道,又于再次出口前,咽下“我母亲”三个字。
    他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关瑶将那坠放在手心端详。
    普普通通的一枚平安扣,玉种较为清爽,佩面也无有纹样,穗子打的是三环结。
    既是不能换……
    关瑶起身,去妆台寻来一枚玉,强行与那平安扣系到一处,还笑嘻嘻地问:“夫君可知我这玉的寓意?”
    裴和渊粗略扫了眼,见是只玉蝉。
    那蝉通身莹透,纹样精雅极具神韵。
    旁的姑娘身上佩的玉大都是花鸟纹,偏她佩了只蝉。
    须知这蝉通禅字,寓意脱浊秽,游尘埃,多为自诩高洁之士佩戴。被关瑶戴着,难免显得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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