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和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平定粗浊的呼吸。
“那便到此为止。”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放开。”
关瑶收紧手脚,忐忑地问:“夫君是生气了么?我真的是来了癸水,不方便……”
“有何可气?”裴和渊将人从自己身上拔下来,毫不留恋地翻身下榻,整理衣衫:“夜深了,回房吧,我也该歇了。”
这……不大像没生气的模样。
关瑶试探道:“我可以歇在夫君房里么?”
“不可以。”裴和渊答得很快。
他刚才是疯了才那般!
就该让她守活寡才对!
关瑶虽不知裴和渊在想什么,却也晓得自己败了他的兴。
换作以往,她怎么也要缠上去撒几句娇的,可这会儿……她真的有些不敢,怕再惹他起兴。
痛,她太怕痛了。
关瑶罕见的乖觉:“夫君,那我回房了,明日见。”
裴和渊连眼神也欠奉。
关瑶赔着笑,把门给带上。
才转身走入廊间,迎面碰上个锦袍公子。
在看到她的一刹,那人忽怔在原地喃声说了句:“焦贵妃?”
没头没脑的一声唤,亦让关瑶发了蒙。
可便在下一息,那锦袍公子眯了眯眼,对随从果断吩咐道:“杀了她!”
关瑶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随从目中凶光一闪,袖中突然现了把剑,直直朝她刺来。
第20章 已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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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迎面而来,关瑶面色遽然一变,立马开口唤:“夫君!”
指顾之际,客房门被打开,关瑶被人扣着腰旋身躲开那利剑。
气势凌厉的剑身再度偏斩而下,裴和渊力自臂腕贯出,提起腕子硬挡了一下。
动静大了,引了住客出来。
趁那行凶之人被声尖叫喊得晃了下神,裴和渊虚晃一招,出其不意地踢开欺身的刀尖。
楼下,掌柜的声音急急响起:“哎哟几位客官,这是怎么回事?可莫要再打了,再打小店就报官了!”
与此同时,那挥剑的竟也没再攻上来,而是被那锦衣公子给喊停了。
裴和渊视线掠去:“孟澈升?”
闻言,关瑶越发傻眼。
那人竟是大虞太子,孟澈升?
无怨无仇,他为何要杀她?
显然,裴和渊也对此有疑问。
他盯住孟澈升:“这是为何?”
孟澈升眸子微微一闪,未答裴和渊的话,倒是先皱着眉去问关瑶:“你方才唤的,是夫君?”
刚见面就要杀她,纵然这人是自家夫君表弟,关瑶也多了几分戒备。
况这大虞太子的目光,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许是瞧出她的想法,那孟澈升眉目一动,狭长的眸子里有着隐秘的疑色:“这位便是渊表兄娶的妻,那位关家小女儿?”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裴和渊紧绷着下颌线,面沉如水。
明明是表亲兄弟,这二人面上却都无笑意。
一个依旧冷冽,另一个则目带探究。
虽说刚才刀戈相向,可这般模样,怎么看怎么怪。
僵峙片刻,最终还是孟澈升笑了笑:“抱歉,是我认错人了。表嫂与我一位旧识生得极为相似,一时错眼才那般,让表嫂受惊,是我的错。”
掌柜带着店里的武护蹬蹬跑上来:“几位客官刚才是……”
“一时误会罢了,惊扰掌柜十分抱歉。我们认识,是熟人。”孟澈升笑着与掌柜解释。看似从容,可见他余光所向,分明还在提防着裴和渊。
“郎君!”在下人房里歇息的吴启赶了过来,才刚走近便惊道:“郎君受伤了!”
关瑶这才发现裴和渊右臂被伤到,那血淋淋漓漓都流到了他的指尖。
他一声不吭,她还真没察觉。
关瑶心疼地去看那手,又招呼吓得贴墙的湘眉去拿药,连声问裴和渊痛不痛。
裴和渊避开她,转身入了房内。
对侧,看着这幕的孟澈升目中,是极其古怪的神色。
他敛了眸子,再度抬眼时,已是幅寻常神情。
自然而然地跟在后头进了房间,孟澈升关心道:“方才是我之失,表兄可有大碍?可需寻个大夫来瞧瞧?”
“无碍。”裴和渊简单答了句,忽将眉心一拧:“你到底是替我包扎,还是想让我的伤更重些?”
明明是剪袖子,那剪子也能戳到他伤口。
关瑶瑟了瑟。
她夫君这怎么看怎么是欲求不满的怒气。
没关系,她可以理解的。
“还是小的来吧。”吴启上前接替关瑶。
对侧,不动声色观察着二人相处的孟澈升,眼底几不可查地滑过一丝诡谲。
似对这一幕万分狐疑。
“你为何在此?”裴和渊抬头看孟澈升。
迎着裴和渊的视线,孟澈升眉目漫开,尽量自然答道:“听闻此地有位夏姓神医,精于医术脉理,我便来寻上一寻。”
“夏神医?”关瑶插嘴问了句:“可是夏荣神医?”
孟澈升神色一顿:“表嫂知道他?”
关瑶点头,却又疑惑道:“夏神医在青吴久居多年,这处是江州地带,好似是两个方向?”
“我得到的消息是在江州一带,说是他老人家离了青吴,往江州这边来。”孟澈升不动声色地圆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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