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春山将她放在床上去打水,她也就那么躺着喃喃道。
可据薄春山所知,当然是听丈母娘说的,这还是顾玉汝第一次喝酒,怎会又成了以前不是没喝过?
“我给你说,不光这黄酒不在话下,我还喝过汾酒、竹叶青、屠苏、松白露……内造酒我也喝过,薄春山你喝过金茎露吗?醇而不腻,清而不冽……还有几种果子酒,那种酒我知道怎酿,改天我酿给你喝……”
旁边浴间里就有水,所以薄春山去打水根本没妨碍他把顾玉汝的酒话听了个囫囵。
“好好好,你酿给我喝,顾玉汝你起来,我给你擦擦。”
也就说话这会儿,顾玉汝已经变成面朝着床褥趴着了。
“怎么擦,就擦擦脸吗?”她歪歪扭扭起来了,似乎还想证明自己没醉,薄春山去扶她,她把他手推了开。
“要解衣裳吗?薄春山你可别占我便宜,娘说的十日,现在还没到。”
薄春山被气笑了。
娘说的现在都成圣旨了,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刚尝了一回,还没尝出什么味儿,就变成只能看不能碰。
可突然他眼神就变了,因为顾玉汝嘴里在问解不解衣裳,实则已经上手了。
他看着那衣领子露出来的旖旎,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就擦擦脸和颈子吧,我颈子出了些汗。”
“好,我给你擦。”他凑了过来,“要不要擦擦肩窝,我看你肩窝上也有汗。”
他手刚伸过去,突然被人打了一下。
“先不擦了,我要喝水。”
“那我先给你倒水喝。”
他去倒了杯水来,她去接,也不知是眼前成了双影还是怎么,接了几下都没接到。薄春山当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把杯子递到她嘴边上。
她喝得有点急,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又顺着半敞的衣襟滴落进去。
薄春山看着那水。
“怎么喝水都不好好喝,都洒了。”
“洒了,怎么洒了?”
他就看她嘴唇粉润地喃喃,眉心稚气地蹙着,脸上表情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偏偏这张脸下面,又是勾魂摄魄。
“你可真是要了我命!”他低咒一声,又放缓音调用诱哄得声音道,“既然洒了,那我喂你好不好?”
“喂我?”
不待她说话,薄春山已经克制不住诱惑,在她嘴唇上舔了两下,又仰头喝了一口水,印了上去。
他一边喂她喝水,一边哄道:“好喝不好喝?”
“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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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喝了!
等顾玉汝傍晚醒来,回忆起之前的事,只差给自己一巴掌。
见她醒了,他在她眉尖儿上亲了亲,殷勤道:“我去给你烧水。”
笑得简直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
顾玉汝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被人拆吞入腹了,这会儿再矫情似乎没什么用。不过这次薄春山倒是知道收敛,她也没有上回那么难受。
厨房,田丫正准备做饭。
薄春山来了,让她先别做饭,烧一大锅水。
一大锅还不够,整整烧了两锅,装了满满一桶,被薄春山拎走了。
田丫把粥煮上,去正房跟邱氏说:“老爷烧了好多水,是打算现在洗澡?把缸里的水都用完了。”
邱氏看着不谙世事的田丫,道:“别管他,缸里没水了让他去井里打,他力气大。”
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给他们那个浴间砌个灶台,再放一口缸,免得烧水还要出来,跑得次数多了,田丫又是个小丫头,还真要疑惑老爷太太为何总是频繁‘洗澡’。
等两人出来吃饭时,顾玉汝小脸有点红。
邱氏也就只当没看见,免得儿媳妇害羞局促。
她想起一件事,就当做闲话说了。
“你家下午闹了一场,好像是你妹妹闹着不嫁人,动静有些大,隔壁田家的媳妇下午跟我说起来,我才知道,说巷里好多人都知道了。”
怎么又闹起来了?
顾玉汝想到之前她跟薄春山回来时,顾玉芳从外面回来的事。
饭罢,她跟薄春山回了顾家一趟。
大抵是气急了,两人去时,孙氏才在做晚饭。
见大女儿问起来,就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与她诉说原委。
顾玉汝见她这样,就把做饭的活儿接了过来,孙氏这样还不知饭什么时候能做好。
饭很快就做好了。
估计是见爹娘脸色,顾于成今天格外安静。
“爹娘,你们快吃饭吧,天大的事也没有不吃饭的理。”顾玉汝道。
显然两人是没胃口的,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顾明道:“春山,你也是做公差的,那递铺应该属衙门兵房管着的,你帮着打听打听,那人可有什么隐疾或是什么不好的地方。她到底是还姓顾,总不能把她往不知道的火坑里推。”
薄春山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说明天就去托人打听。
两人离开顾家时,顾玉汝还有点恍惚——顾玉芳要嫁人了?这辈子当不了齐永宁的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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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山办事向来快,也不过一天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
是刘成帮他打听的。
而那个薛驿丞刘成也认识,跟刘成一样是‘世传’来的差事,所以彼此都还算了解。这人没什么毛病,不好酒不烂赌不贪花好色,做起事来也少有疏漏,矜矜业业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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