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被萧成捉拿,他眸底凶光一露,趁萧成赶过来时,从腰间掣出一把短刀,反身向萧成刺去。
萧成目光一凝,快速闪身避开,大掌蓦然擒住他手腕,一用力,那壮汉手腕被折,顿时疼得松了手,短刀哐当落地。
壮汉另一手飞来一拳,萧成另一手挡住,而后矫健的长腿猛地踹在他的心窝上,那人壮硕的身躯顿时撞到墙上,他还想扑向萧成,却被萧成抓住了一条手臂,向他的背脊一拧。
萧成神色冷肃地用脚尖挑起那把短刀,一手迅速接住,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再反抗。”
那大汉瞬间吓得浑身发软,哪里还敢动弹分毫,连忙求饶:“大老爷饶命!”
萧成冷着眉眼检查了他的头部,见起头上果然有块结痂的伤口,正是那夜轻薄清音的男人,他目光微寒,不由曲膝袭向那人腿弯,那人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他嚎叫不止,嘴里不停喊着饶命。
萧成那两名下属赶过来时,看到萧成已将人制服,看到萧成露出不悦之色,两人钦佩的同时又感到十分惭愧,连忙上前替萧成拿住犯人,而后将人带回了京兆府。
红袖坊,吟月阁。
清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醒来时,头依旧隐隐作痛,幸好今日无事,否则她只怕应付不来。
她闭眼纤指揉了揉太阳穴,而后蓦然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心噔的一下狂跳,她睁开眼睛,而后柳眉狠狠蹙起。
脑海中浮现起萧成那张英俊冷肃的脸,清音轻叹一声,心中无比的复杂,不知晓该如何面对他,只希望他早些了结了案子,她便早些解脱。
她叹息间的功夫,烟儿笑嘻嘻的走进来,后边跟着丫鬟,送来洗漱的水和泡好的清茶。
“我猜你也要醒了,怎么样,头还疼么?”烟儿笑道。她昨夜睡得晚,但一大早起来,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清音坐起身穿了鞋,“烟儿,对不起。昨夜累你照顾了。”她声音仍有几分倦怠。
烟儿扬扬秀气的眉,大方道:“看你给我花了那么多银子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清音笑了笑,起身漱口洗了脸,端起热香腾腾的茶,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放下茶盏,她精神恢复了不少,她又要了热水,沐浴一番后,只觉得疲惫尽褪,整个人神清气爽,再换上衣服时,她不经意瞥到那堆换下来的衣物,那条素色的抹胸静静地躺在最上面,她不由一怔,难以控制地想到昨夜,那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曾顺着那素色抹胸下方伸进去……
清音不敢再想,脸和耳朵渐渐地升了温,她急匆匆穿上衣服,出了浴室,不由浑身发软地靠在门上,缓缓吐息,心中既羞耻又懊恼。
刚回到卧室坐到妆台前,烟儿兴冲冲地从外边走进来,脸上有喜悦之色。
清音瞥了她一眼,唇角弯起细微的弧度,“发生了什么,你如此开心?”
烟儿笑道:“清音,京兆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杀害绣娘的凶手抓住了。”
清音微怔,而后有股心口大石终于落下的感觉,与此同时却又隐隐生出一股说不清楚缘由的失落感。
“绣娘终于能够瞑目了,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希望他不得好死,死后下拔舌地狱。”烟儿气愤地说道,“等到开审时,我一定要去看审,好好看看他的下场,清音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清音摇了摇头,她仍记得之前她在衙门晕倒的事,而且她也不知如何面对萧成,如今案子破了,她与他已然没有见面的必要。
烟儿点点头,也不勉强她,“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萧大人派人来传,说抓的那个人正是那天晚上你撞见的男人,问姑娘你要不要当原告?”烟儿想清音肯定不愿意上公堂出丑的,而且也没必要,杀害绣娘已经够判他死刑了,不过萧成也是例行公事。
正如烟儿所想,清音摇了摇头,淡声道:“不必了。”
烟儿点头,“好,那我就去传达你的意思了。”说着走了出去。
*?*?*
绣娘一案结束了,杀绣娘的那男人听说已经被判了死刑。
清音和烟儿都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敞亮感,萧成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也被召了回去,清音一扫多日来的抑郁,只觉一身轻松。
这些天清音与萧成并无联系,清音倒没怎么想起他。
偶尔想到以后两人不会再见面,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她为人本是冷淡,很多事都是无可无不可,得之我幸,失之也无所谓。但人非草木,孰能真正做到无情?上次醉酒大概激起她内心深处那丁点好强以及不甘之心,不清醒时,只想将那那男人冷淡疏离的面具狠狠撕碎,势必要他看清自己的心,看到自己心中隐藏的对她的隐晦情感。
此刻她是清醒的,她觉得当时自己的想法以及做法都十分的可笑。
清音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不会真以为萧成对她只是同情,之前她险些遭人欺辱,他出现相救,他抱着她回红袖坊时,她便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隐忍的情愫,只不过她装作不知晓而已,再说她醉酒一事,她有烟儿,有轿子,他完全可以将她送进轿子就罢手了,为何又要与她共乘一轿?亲自相送?
她知晓,萧成对她有情,或许那可以称之为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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