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就不像男孩子,为什么自己当初会认错……
“傅宣同志,装这个袋子里吧,我洗过袋子干净了……傅宣同志?”
“哦哦,好的。”
就着袋子口把衣服装进去,傅宣觉得纵使客厅亮着钨丝灯,那昏黄的灯光也无声催生些暧昧,叫他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天有些晚了,我先回去。”
“好,我送你到门口。”
傅宣拎着袋子走进夜色,回头望向屋门口被笼罩在一片橙黄光晕中的女孩,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些不想离开的念头。
尽管今夜频出事端,他平时也不喜欢脏乱,但就跟聂雪同志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他最讨厌最不愿意处理的事情,都变得轻巧简单起来。
“傅宣同志,你等我一下。”
傅宣站在门口3米处的花坛边,脚步正慢吞吞挪移,背后的聂雪却压低了声音叫了他一声。
傅宣回头,就见聂雪同志手一撑门框往屋子里奔去,她的脚步快得像只猎豹,但那随着奔跑晃动的马尾辫又在空中划过春柳般柔韧的弧度。
她是去拿什么东西了吗?
傅宣觉得聂雪回去肯定是父母交代要给他什么东西,他觉得聂家人也太重情,不过一点儿小忙而已……
本想趁聂雪没回来直接走人不要他们的任何赠与,但傅宣内心又想多与聂雪相处一会儿,哪怕再多看一眼。
这样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又似乎理所当然,傅宣眼神直直盯着亮灯的里屋,然后用脚尖幼稚地踢磨着一块小石子,嘴角隐约有勾起的笑意温柔在春风里。
“傅宣同志,你再握住我的手。”
傅宣没想到的是,聂雪同志进屋居然是去换衣服了。
而且换的衣服还是他上次请求人换上的裙装!
他以为她拒绝的那么义愤填膺,这辈子都不愿意为他穿一次女装,然而惊喜却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更梦幻的是,穿着裙装略带腼腆神色的聂雪同志,居然还主动伸出手,让他去握!
聂雪同志难不成……难不成对他……也……
傅宣瞬间被脑海里蹦出的想法烧着了,脸颊都被烫得染上了红晕,要不是他站在夜色里被黑暗遮掩,此刻他肯定已经不敢面对聂雪的眼神。
“傅宣同志,不是想要治疗你的病吗?”
不过傅宣心里的旖念才晃动一点五秒,面前的聂雪一句话已经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啊,聂雪同志只是好心想治疗他的怪病而已,瞧她看他的眼神里面干干净净,脸颊上虽然有些腼腆但似乎与曾经对自己穷追猛打的女孩子那娇羞又有区别。
是他多想了……
内心尴尬极了,傅宣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深呼吸几口夜里的冷空气让自己脸颊恢复正常温度,他朝聂雪伸出了手。当两人手指相握的刹那,指尖似乎又传来轻微的电流,途径他的四肢百骸冲撞进他的心房。
但他这回没有走神,而是用理智压制住了内心音乐的雀跃,然后对聂雪说:
“谢谢你,你穿裙子的样子很美,我也没有头晕。”
可能你真的是那个特别的女孩子,让我无法排斥,又想要靠近。
“那太好了,也许傅宣同志的病真的只是心理原因,慢慢治疗可能以后病情会改善,你也不用为此感到困扰了。”
傅宣同志又是帮她练习唱歌,又是帮她照顾酒醉的父亲,聂雪内心本就对他有些歉意,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还了这个人情。
而傅宣同志也没有往常那样话里话外讽刺她的样貌,还礼貌夸赞了她一句。
他们这样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恩,谢谢你。”
“聂雪同志,再见。”
傅宣离开了,望着他钻进黑暗的夜幕,聂雪朝他的背影挥挥手:
“再见。”
其实聂雪觉得,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毕竟她要去参加市区射击队选拔,她对自己的射击技术很自信,往后在市区队训练回家的机会应该不太多,不主动去找人的话,大概率可能见不太到了。
……
“馨兰!”
赵逸轩住院到出院,朱馨兰都没去医院看过他一次,虽然朱馨兰也没去看王强,但赵逸轩心里不免有些心痛。
他心里憋着气,想着回文工团就找个比朱馨兰更漂亮的女同志处对象,每天都要带着女同志在朱馨兰面前晃,好叫朱馨兰对无视他的事情后悔莫及痛苦卑微求原谅。然而当得知朱馨兰犯错出走文工团,赵逸轩看不到人后心里却莫名其妙减淡了对她的怨愤,而且只过了半个月,就坚持不住动身去寻找朱馨兰的踪影。
当他在《烈火追兵》的拍摄组见到身穿褴褛衣扮演着穷苦百姓的狼狈朱馨兰时,曾经对朱馨兰的怨恨恼怒一股脑儿全消失了。
尤其当朱馨兰瞧见他后神色慌乱地闪躲企图遮盖自己此时的惨状,赵逸轩的心都跟着心疼。
他不管剧组人员的阻拦,冲上前就一把抱住了瑟瑟发抖宛若雨中较弱小花的朱馨兰,感觉自己要是不护着她,朱馨兰就要就此枯萎了。
保护欲上头,赵逸轩给无家可归的朱馨兰租了房子,又给她买了许多漂亮裙子,等朱馨兰终于恢复成他心里那个清纯美丽的女孩,赵逸轩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馨兰,团里人都说你欺负聂雪被赶走,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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