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陆衍还在这儿。
且瓷瓷若是听到他们说的话,怕是要问起。
江令瓷淡淡一笑,经过陆衍身侧时冰凉的手掌恰好与陆衍温热的大手相触,江令瓷脸色爆红,步履加快走了回去。
她有些吓坏了,陆衍脸上却是云淡风轻,似乎没有感觉到,眸中却有浅淡的笑意。
江令瓷回到屋内,脸上的热都还没有消散,吓得齐纨以为她又发热了,江令瓷说了好久才劝下齐纨找大夫的想法。
她再做软绵绵的被褥里,屋内烧着炭,暖洋洋地。江令瓷细细地想着她与陆衍的接触,似乎每一次的危险陆衍都出现的时机都恰到好处,一次一次地救下她;陆衍...对自己应该也不错的,毕竟她曾与湘仪县主在她的府上住了这么久;似乎陆衍看着她时眸中总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江令瓷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怎么会想陆衍对她好是因为喜欢她,明明每次事的都是偶然或者无意。
若是陆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怕是会冷嗤一声吧,江令瓷想想就觉得羞耻,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出现在两颊。
“江碧,把我昨日绣到一半的春衫拿过来。”江令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朝外面喊道。
这是给江景颀绣的,给江应明和陈氏的早就已经做好了,她的精气神好了做衣裳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她现在脸上的绯红已经降了下去,心却还砰砰的跳,她需要平心静气。
陆衍这几日总是到府中,让江令瓷心乱不已,若是陆衍未出现也就罢了。可陆衍到家中五次有三次会出现在她眼前,这已经是她十五日之内第三次见到他了。
江令瓷抬眸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青竹边,脚下是春雨打湿的竹叶带着泥泞的泥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却还能朗月清风般地站在那,气质出众,眸中清亮疏离。
“江姑娘,我本想出来走走,不曾想迷了路,您可否带我去令兄的书房?”陆衍声音清淡,看着江令瓷的眸底晕开了一层柔光。
“陆世子这几日来了多次,竟还不清楚府中的路。”江令瓷的嗓音浅淡。
这个院子不过就是一个二进的宅院,他如此聪慧,怎能不记得?
陆衍扬扬眉,这是恼了?
“我们家世子...是有些不认路。”裴仞看着江令瓷的表情,讷讷地出声。
......
江令瓷移开视线,一言不发带着陆衍走出去。
陆衍摇头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那日之后,江令瓷再也没有见过陆衍。
三月春雨,新雨过后,郊外空气清新,郊外的佃户都在弯腰耕作。
一辆朴素的青色马车经过旷阔的田野,江令瓷放下挑起的帘子,嘴角微微翘起她今日要前去为郦言溪添妆。
珠帘碰撞声传来,仿若玉珠落盘一般,江令瓷素手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瓷瓷,你来了!”郦言溪看到她的那一刻,惊喜之色浮于脸上,笑容绽开。
“今日你添妆,我定然是要来的。”江令瓷浅笑盈盈,坐在床榻的另一处,调笑般地看着郦言溪,声音低柔。
“方才来了好些人,总算都应付走了。”郦言溪想到刚才屋内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挨个挨个地与她说话,脸色就发苦。
“都是来祝贺你的,未来的望安伯世子妃。”江令瓷俏皮地眨眨眼,从齐纨的手上拿过一个青色雕花盒子,“这是给你的添妆礼。”
郦言溪动手打开其中的金色锁扣,盒里是一对景泰蓝耳环,素雅清丽,做工精致,寻常人家是买不到的。
“真好看!”郦言溪的笑容更大了,“我大婚那一日就要带上,时巧,你给我放到那个红木的盒子里。”
“大婚的妆容已然定下,这对耳环忽然带上怕是有些不合适,你还是跟着原来的妆容,漂漂亮亮地嫁给大哥吧。”江令瓷想了想,浅声说道。
郦言溪垂眸想想,认同地点点头。
“瓷瓷,进来祖父总是深夜进宫,怕是有什么事了。”郦言溪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
她的祖父是左都御史,监视百官,圣上频频传召,定然是由大事发生。
年前皇后被废,朝野震荡,如今看来又有大事发生,这两年极不安稳......
“不论发生什么,也不会牵涉到我们,你就安安心心出嫁吧。”江令瓷一位郦言溪在担忧大婚不能如期举办,安慰她道。
郦言溪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说什么。
她前不久无意中听到祖父提到宁国公府,不知是何事...
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宁国公一心为国,应当也无事的。
“你最近身子如何?”郦言溪看着江令瓷进屋时脸色已经不比从前苍白,反而还透露着一股红润,问道。
“喝了药后都慢慢好了。”只不过闻神医说..即便根治了心悸,身子还是弱的。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能够多活在世上几十年了,能够陪着祖父祖母还有哥哥,能够呼吸更多的空气。
江令瓷释然地笑了。
“那...不若我们七日后去踏青?你顺道请湘仪县主一同前来。”踏青的不止有姑娘家,还有郦斯锐等人。
江令瓷愣了愣,欣然同意。
桃红柳绿,青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洒在明德湖畔,光色与水色交相融合,和柔的东风吹拂,湖面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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