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匕首是当年他跟郝斯温学习游泳之后,分别的时候,送他一把,自己一把来着。
算是他们师徒的证物了。
门子也是有眼力见儿的人,看到这把匕首就是一愣。
匕首看起来很眼熟,跟自家老爷不离身的那把很像,但并不是同一把,看起来导向是一对!
顿时门子就瞪大了眼睛,看他的眼神儿都不对了!
这一对的匕首,一般都是送给另一半的……难道这人是老爷的私生子?
十四阿哥轻咳一声,他现在没钱打赏门子,只好拱拱手:“麻烦了。”
门子咽了咽口水:“稍候哈!”
说完关了门就跑去二门上,通知门上的婆子,去禀报一声。
当时二门上的婆子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一对的匕首,太显眼了。
老爷在京城当差的时候,就带着这把匕首,从来不离身。
连大少爷都没有拿到手,撒泼打滚也没用,还被老爷打了一顿。
婆子拿了东西进来,正好赶上郝斯温在家里,正准备吃午饭,他选在后院的小花厅用饭,陪着妻子跟儿子和女儿。
成婚八载,儿子六岁,女儿四岁了。
一家四口正准备用饭,其实是还没确定好要吃什么。
看到婆子进来回事儿的架势,夫人就不高兴了:“是不是后院的那个女人又有事情要爷过去了?”
提起后院的女人,夫人就来气,要不是公爹三年孝期一过,她就跟丈夫分了家出来单过,婆母恐怕还会往他们家后院塞女人。
塞来的还是她大嫂的娘家表妹,这都什么事儿啊!
庶出也是亲戚啊,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想的,有本事纳给大哥当姨娘去啊?给她丈夫塞了这么一个小妾进来,算怎么回事儿?
那小妾才是他们兄弟分家的导火索。
如今郝斯温父母双亡,跟亲兄长家也势同水火,对那个小妾也爱答不理,要不是小妾的家里人还有点实力,他早就……算了,好歹是一条人命,只是没了当初的一点怜惜。
“不是啊夫人,外面来了一位少爷,也没有自报家门,只是给了这么一把匕首。”婆子将匕首呈上来:“给老爷,说老爷一看便知。”
本来正在跟儿子商量吃什么午饭的郝斯温一抬头:“什么东西啊?”
“您看。”婆子将匕首奉上。
郝斯温看了一眼就震惊的站了起来:“谁送来的?”
“是一位少爷,就在门口。”婆子道:“没进来了。”
“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郝斯温拿下匕首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小跑出了小花厅,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比迎接他亲额娘都要积极。
看的夫人皱眉头:“什么人啊?来了还要老爷去接?”
那婆子看老爷出去了,不由得多嘴的说了一句:“夫人,那匕首是跟爷的一对儿啊,这……找上门来的是什么人呢?”
夫人果然脸都拉长了:“是个小子?”
“是个小子找上门,十四五岁的年纪。”婆子也是听门子说的,添油加醋的道:“万一是老爷……。”
“走,出门去看看!”夫人坐不住了,带着儿子女儿,两个婆子两个嬷嬷,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就气势汹汹的往外去了,倒是旁边伺候的一个婆子,趁机熘去了后院的偏院,找了关在那里不得出入的雪姨娘。
这雪姨娘长得丰腴白皙,肌肤赛雪,又生在冬天落雪的季节,故而叫白雪。
就是出身低贱了点儿,心眼儿忒多,一般人也不待见她,但是她到底是有傍身银子入府的正经姨娘。
十四阿哥在门口等了半天,才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出来,那个人影虽然十年未见,但是他还是认出来了,是伊尔根觉罗·郝斯温。
“小姑夫!”十四阿哥不等他开口,自己先报家门了:“我额娘让我在书院休假的时候来看看小姑姑。”
他这一声叫唤,果然,周围那几个形色可疑的人,都一脸惊疑不定的样子,这人是游击将军夫人的侄子?
“十……是吗?”郝斯温话到嘴边,到底是咽了下去,换了个说辞:“早就听说你要来,怎么这会儿才到?进来说话。”
“小侄这次前来,本来准备的礼物,结果船翻了,就没带来什么。”十四阿哥两手空空,腹内饥饿,要来的不是郝斯温,他就真的要去典当身上的东西了。
进了门,门子惊疑不定的关上了大门,还有些纳闷儿,是夫人的娘家人?没听说夫人娘家有个这么大的侄少爷啊?
郝斯温直接将人带去了自己的书房,到了书房里头,他又把人都打发了出去,不让人伺候,只剩下自己跟十四阿哥了。
这家伙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行了个大礼:“奴才给十四爷请安。”
十四呢?
已经腿软的一屁股坐在了郝斯温平时坐的那张太师椅上了。
都没力气抬手了!
刚要开口说“免礼”,门就被打开了,冲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
“老……爷?”那个妇人穿戴还算是可以,却肌肤细腻白皙,眉眼间带着江南女人特有的柔美。
郝斯温这个气啊!
十四阿哥也傻眼了,他来是保密的,不想让人知道,这女人能闯入书房,不会是郝斯温的妻子吧?
当家主母如此不稳重,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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