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许石林是年羹尧考察过值得信赖的人,十四爷都怀疑他是不是加入了什么奇怪的反朝廷的组织了。
“十四爷,因为语言不通,您连别人骂您,您都听不明白,岂不是很糟心?不如先学怎么骂人,您是亲王,发火的时候,骂人,对方都听不懂!不是更憋屈?”许石林老夫子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就算是您单独外出,总也得听得懂旁人是不是在骂您吧?”
“爷不会单独外出。”十四爷满脸黑线。
“可是爷恐怕少不了,要去军营啊,那里的人可不怎么讲究。”许石林老夫子很有先见之明:“当初年大人去的时候,都动手了。”
“啊?”十四爷一愣:“他还跟人动手了?”
“是啊,打了上百次的架,每次都是赢的那个,当然,也没少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老夫子有了新主子,就疯狂的贩卖旧主的消息:“军中么,粗汉多,讲究强者为尊,年大人刚来,又是突然调过来的,不少人不服气。”
曹颙是文官,军营里的人不会去找茬儿,可是年羹尧是武将。
十四爷张大了嘴巴:“他打了那么多次……他是翰林出身啊!”
许石林老夫子瘪嘴:“是啊,他那样的竟然是翰林出身,老夫考了半辈子的会试,竟然都没有及第。”
看来,许石林老夫子怨气颇重。
十四爷跟着学了两天骂人的话,你还别说,十四爷后来出门逛街,遇到了两个人在吵架,果然听得懂了!
不过,十四爷不可能就学骂人的话啊?
他不骂人不代表喜欢被人骂,还听不懂,这的确是个很糟心的问题。
许石林老夫子是个很风趣的人,他可能是走过了很多地方,对一些地方上的事情,简直是信手拈来。
他会说广东话,福建话,潮汕语言和一些客家话。
可以说沿海地区他都知道一些,十四爷觉得年羹尧捡到了宝。
年羹尧见十四爷挺得用这个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给这位老夫子的女儿,说了一门亲事,这老夫子的女儿十八岁了,嫁给了年羹尧手下的一个把总,算是当了官太太。
出嫁的时候,年羹尧送了两箱子的添妆,十四爷赏赐了一百两金子。
许石林老夫子从此之后对十四爷那是感恩戴德,越发的上心了起来。
而他家的儿子,也说了一门亲事,竟然是某位官员的庶女,当然,官员的品级不高,庶女算是下嫁,但其庶女脾气软和,很是合适。
许石林老夫子一口气解决了儿女的婚事问题,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他的老妻也十分欣慰,觉得老头子一辈子蹉跎,临老了还走了大运了。
如今家里有房屋,外面有铺子和田庄,女儿出嫁,嫁妆丰厚还是官太太了;儿子娶了媳妇儿,儿媳妇聘礼没要多少,嫁妆却是丰厚,小夫妻恩爱,老太太很是开心。
苦了大半辈子,临老了反倒享福了,儿媳妇带了陪嫁的下人过来,再也不用老太太自己洗衣服了。
以至于许石林老夫子也穿戴的很是整齐,且衣服料子都是十四爷赏给老夫子的,这让老夫子很得意。
十四爷学了半个月,勉强能跟人讨价还价了,他就上街去了,带人逛街买东西,都亲自问价,搞得别院负责采买的人紧张极了,忍不住跑去跪在十四爷面前赌咒发誓:“奴才绝地没有贪污一文钱!奴才买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好东西!”
“爷知道,你月例那么高,要是再贪污爷的钱,爷就把你全家都卖去黑煤窑子里去采矿。”十四爷呲了呲牙:“行了,下去吧!”
打发了采购的人,十四爷去了书房,展开信纸,开始写信。
他第一个写的信,是给康熙的,半个月一封,上一封他到了广州就写了,是一封平安信。
给康熙的,给德妃的,给四爷的,报个平安。
这第二次的信,他就写的多了一些。
除却给这三位的,还有给九爷的,十爷的,十三爷的,十八阿哥和十九阿哥的。
还有给府邸里的大嬷嬷,作为他王府长史兼看家人的佟佳庆桂,以及喜来顺的总掌柜范喜来。
这次给康熙写信,就说了一些本地的风土民情,以及洋人的动向,还有就是他有了个语言先生,虽然许石林老夫子一辈子都没有成什么大器,可是为人经验丰富,旅游资历深厚,什么都能说上一些,比较风趣幽默。
又问了康熙的身体如何?有没有按时用膳?按时休息等等关心的话,又说自己想念康熙了。
这是必须要写的,他也是真的有些想念康熙了。
他写道“以前不出门,不觉得离皇阿玛额娘有多远,曾经出宫立府,儿臣欣喜万分,可是如今远在广州,不得见天颜,才惊觉,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话,有道理啊!”
活脱脱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小儿架势。
偏偏康熙跟德妃,还有四爷就是吃他这一套。
信件是随着奏折一起入京入宫的,十四爷很聪明的把家书塞在了奏折里头,这玩意儿除了他皇阿玛,没人有权利拆封。
这可是一位双俸亲王给万岁爷上的奏折。
不想要脑袋了就拆开看!
到了京中入了宫,康熙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奏折,奏折是落下来一大堆的信,上头还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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