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河间王的亲信家将,他知道自家王爷是支持靖王的。
也是呢,王爷无子,而靖王作为王爷的义子,王爷自然没有道理不支持他。
另外,靖王也确实值得人疼爱呢,不但模样好、性子好,还知恩义,而且办事极为周到妥帖。
就拿王爷坐的这张椅子来说,据说是在王爷还没回京的时候,靖王就特意吩咐工部的人专门打造的,这不,王爷刚回来,就给王爷送来了。
可见靖王待王爷之诚心。
所以,别说王爷喜欢靖王,就连他们这些王爷身边的老将,对靖王也是喜欢的紧。
要说那皇位不让靖王坐,他们也不答应!
“靖王毕竟才刚刚封王,甚至还没有举行认祖归宗的仪式,这个时候那些人去逼迫太上皇册立新君,只怕太上皇未必会立靖王。
太上皇可是不怎么看重人物品性和德行的,想当初四皇子那般恶毒,太上皇不但不追究他的罪责,还把皇位传给他……”
家将作为河间王身边的老人,知道往年的那些辛密。
幸好他们并不知道河间王也是太上皇的亲生儿子,否则,他们心中只怕会更加不满……
“心静,戒躁。”
河间王神色不动,仍旧闭着眼睛,只是嘴里淡然道。
家将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从他一脸的不忿来看,他心头对往事还是很不爽。
当年他们王爷就是支持三殿下的,可惜三殿下却被小人害死!
难道现在三殿下同样优秀的儿子,也要受忠顺王那等庸碌小人之气么?
“仲义,这一次咱们回京的人,有多少?”河间王忽问。
家将面色一喜,连忙回道:“王爷,咱们这次奉诏回京的人马一共是两万人,上次铁网山上几乎没什么伤亡。
如今人马大部分都驻扎在城外,只有孙将军带着小部分人马,在城中听候靖王差遣。
王爷是不是要……”
家将心头有些激动,以前在西北的时候,王爷每一次清点兵马,都代表着要干一番事业……
难道,王爷已经做好了在京城动刀兵的打算?
嘿嘿,王爷以前派兵威慑那些戈壁上的部落、小国,可是很少有调集两万这么多的人马的。
身为跟着河间王待了半辈子军营的人,他对于自家王爷手下的兵,可是极有自信的,觉得王爷麾下的两万兵马,足以横扫京中那些软脚虾……
河间王显然没有他那样的自信,其眉头一皱,却没有呵斥他。
他知道身边的这些人有些其实并没有那么愚蠢和自大,只是因为跟在他身边,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号令,而懒与去做权衡利弊之事。
因沉声吩咐道:“你将我的话带给马文生和许光达,让他们尽快在城外将校场开辟出来,然后如在边营中一样操练,不要在京畿与东北边的兄弟们面前,堕了咱们西北边军的名头。”
若是在往常,他自然不会刻意在京中权贵们的面前展露手下将士的威势,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同。
反正他已经身受重伤,还是为太上皇护驾所致,他也不怕有人言他图谋不轨。
本来他此举也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有的时候太过于沉默,别人还就会忽略你的实力,而妄图做些小动作来恶心人。
适当的秀一秀肌肉,才能让更多的人清晰的认识到,那个位置,到底谁才更有资格坐。
靖王是局中人,不好做什么,他这个做义父的,就得给他涨一涨声势。
而且他也有一种感觉……
太上皇或许是真的不行了,不然,以太上皇的制兵之道,在叛乱平息之后,就应该将西北和东北两面的边军遣返,至不济也应该分散安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扔在城外不闻不问……
“父王~”
后面的廊下传来云霓的呼喊声,河间王一挥手,家将便对着他和跑过来的云霓郡主一礼,然后退出去。
“父王,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就跑到园子里来了,这里面这么冷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近身照顾,云霓与河间王之间的父女情分倒是浓郁了不少,不像河间王刚回京时那般生分了。
此时听得云霓童稚清脆的关切之声,河间王心怀大慰,笑着招过她来,摸着她的脑袋,笑道:“父王戎马半生,这一点冷风如何奈何得了我……”
不等他说完,云霓便蹙眉道:“嗯哼,父王你还逞英雄,你都伤的这样了,靖王哥哥早就叮嘱过我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要是再生病感冒了,我可没有办法向他交代。”
父王总是不喜欢听她的话,而很愿意听贾宝玉的话,因此她就很聪明的把贾宝玉的名号搬出来。
对此,河间王也是笑笑,并不驳斥。
刚回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小女儿定是被太上皇和太后给惯坏了。没想到自己这一次受伤,倒是让他看见调皮不守规矩的小女儿那些好的方面。
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又生出不少愧意,只恨没有在她小的时候多陪陪她。
不过随即又摇摇头。
边塞苦寒,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她跟着自己,肯定不如跟着太后生活的好。
“咦,我刚刚找父王什么事来着……哦对了,时辰到了,父王你该喝汤药了!”
云霓惊疑自语一番,然后便钻出河间王的臂弯,冲后头叫道:“秀容姐姐,快让她们将我父王的汤药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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