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姝娘这话,春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点了点头。
春桃回村的那日,姝娘冒着大雪一路送到了城外十里亭,春桃哭得跟泪人似的,紧紧抱着姝娘,抽抽噎噎道:“姝娘姐姐,我这一走,山高水远的……许是再也没机会回京城了……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姝娘的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掉,她安慰道:“怎会没机会,往后你若想我了,就托人捎信给我,我派马车过去接你便是。”
春桃点点头,又转而拉住风荷,哭哭啼啼地说了会儿话。
趁着这个间隙,姝娘摸了摸眼泪,走到马车旁,对王卓道:“王卓大哥,春桃就拜托你了。”
去长平村路途遥远,春桃又是个姑娘家,姝娘放心不下,就托王卓陪着春桃一同回去。
“夫人客气了。”王卓道,“正巧我也要回去,顺道罢了,竹儿还在村子里,我也得去看看,若她真改了性子,我就接她回来,毕竟一家人总得要在一块儿过年的。”
那厢,春桃与风荷话别完,红着眼走过来。
姝娘殷殷嘱咐道:“春桃,这一路上,你要听王卓大哥的话,莫要任性,知道吗?”
“我哪儿任性了。”春桃赧赧地瞥了王卓一眼,“我不向来很听王大哥的话嘛。”
王卓笑着道:“夫人放心吧,春桃一向很乖,我这一路怕还需她照应我呢。”
他把春桃扶上马车,也紧接着坐在了车夫身侧,“夫人赶紧回去吧,外头天冷。”
春桃掀开车帘,不舍地看着姝娘,她强忍住眼泪,扯开唇间对姝娘道:“姝娘姐姐,你一定要与将军好好的。”
姝娘颔首,看着马夫扬鞭而起,马车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雪幕中。
风荷终于忍不住哭起声来,对姝娘道:“夫人,往后奴婢是不是真的见不到春桃了?”
与春桃在一个屋里住了小半年,这两人早已情同姐妹,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会见到的。”姝娘喉间发哽,“定会再见到的。”
平日里叽叽喳喳,说得最是热闹的春桃走了以后,青山苑里的人一时都不大习惯。
姝娘虽心下难过,但两个孩子眼见着大起来,一日比一日灵活,一日比一日会闹,她焦头烂额,压根没有去想春桃的工夫,很快便也缓过来了。
她在京城的第一个年是同贺严一块儿过的,姝娘提出这事儿时,沈重樾倒也没意见,除夕那日爽快地和她一起抱着孩子去了长宁王府。
姝娘亲自下厨置了一桌好菜,向来挑嘴的贺严自然满意得不得了。
吃完饭,他还轮流去抱两个孩子,给了不少沉甸甸的押岁锞子。
姝娘与沈重樾夫妻二人,陪着贺严守岁,在长宁王府过了一晚,次日才回将军府去。
这孩子可谓一日一个样儿,到近四个月时,敏言和敏瑜的眉眼已然长开了,养得又胖又白,手臂肥嘟嘟一截一截的,用汪嬷嬷话说,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白面年糕呢。
两个小家伙虽是龙凤胎,却又生得有些不大一样,全然不怕认错,敏言的眉眼狭长,眼尾微微上扬,敏瑜则生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大得跟葡萄似的。
且性子也不同,敏言沉静,吃了奶就喜欢安安静静地躺着,眼睛时不时转来转去,敏瑜则爱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挥舞着手脚,活泼得不得了。
姝娘光是每日看着两个孩子,心下便觉一阵满足。
转眼又是阳春三月,这日晚间,沈重樾自书房处理完政事回来,推门进了内屋,便见姝娘和敏瑜躺在一块儿。
姝娘躺在外侧,将孩子护在里头,敏瑜像是方才喝完了奶,正平躺着呼呼大睡。
沈重樾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起来,裹上小被,递给了候在门口的乳娘。
再进屋想给姝娘盖上衾被时,稍一低眸便见从她松松垮垮的衣衫里泄出的一片春光。
生产完后的姝娘比先前丰腴了许多,凑近了,身上也不再是先前那股类似花木的馨香,而是淡淡的乳香味,却愈发勾人心弦。
沈重樾喉结轻滚,呼吸沉了几分,到底没忍住。
姝娘睡到半厢,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沈重樾半抱着她,双手颇有些不老实。
“将军……”姝娘面颊发烫,推了推他,忍不住娇嗔道,“我……我还未沐浴呢。”
照顾了一日的孩子,她累得出了不少汗,如今身上定是十分难闻。
沈重樾停下动作,眸光灼灼地看着她,哑声道:“那便现在洗。”
说罢,他起身出了屋,很快便有几个婢子拎着热水进来,动作麻利地安排好,又埋着头鱼贯而出。
见那厢准备好了,姝娘正欲下榻,却觉身子一轻,却是沈重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将军不让我沐浴了?”姝娘忙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声若蚊呐道。
“是要沐浴。”沈重樾低首,温热的气息喷在姝娘耳上,他轻笑了一声道,“莫要浪费水,不若一起洗吧。”
“诶……”姝娘未来得及反对,就已被沈重樾抱进了绣花屏风后。
接下来的半个多时辰,姝娘算是明白,这男人的话不可信,沐浴什么的不过都是由头罢了。
被沈重樾用宽大的男袍裹着放在榻上时,姝娘累得一个手指都不想动,心叹从前上山采药都没这般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