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没再抱姜以珍。
姜父从后视镜看到母女俩的表情,阖上眼,也没说话。
车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
时间倒回中午。
司老爷子离开后。
姜以珍满身狼狈,哭着扑向姜父姜母的怀抱。
姜父身上穿着高定的西装,下午还有会议,无奈躲开姜以珍,头疼:“珍珍,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姜母抱过姜以珍,瞪了眼姜父:“你就心疼你的衣服吧,女儿都没衣服重要!”
姜父:“我可没这么说。”
姜以珍红着眼和鼻子哭嚎:“呜啊——司从白欺负我!!”
姜母一想到姜以珍当着司老爷子的面这么嚎就心惊胆战,但人都已经走了,这时候想也没用。
只轻拍姜以珍的脊背,哄她:“好好,那咱们再也不跟司从白玩了好不好。不哭不哭,妈妈的小心肝,别哭啊。”
姜以珍继续哽咽:“司从白害我被倒了一裙子的汤!”
“我的新裙子再也不能穿了!”
“他嫌弃我!”
“他还害我摔倒!”
姜以珍委屈得不行:“他太坏了!!”
一起跟进来的萧锦程抱臂靠在门边,就这么看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
然后在姜以珍叭叭叭地告状告了一堆后,他慢悠悠开口:“她裙子上的汤是服务员倒的,还是她自己让服务员走掉。这没道理赖在司从白身上吧。”
“也是她自己要跟司从白借钱给她买裙子,司从白提议让她来找你们,她就说不跟司从白玩。”
姜以珍的红眼睛瞬间就瞪了过去:“司从白连条裙子都不给我买,我不跟他玩有错吗!”
萧锦程跟充满敌意的姜以珍对上视线,微顿,继续道:“这倒没什么。”
“不过你自己跑着跑着摔了,这也是司从白的错?”
萧锦程的目光复杂,像是第一次确切认识姜以珍一样。
他声音放低,“珍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为你无条件付出,承担一切后果?”
他们这些家庭,都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哪怕课程并不满,但该学的东西,远远早于学龄段就开始学了。
萧锦程都明白的道理,他不信姜以珍会不知道——
在以前,姜以珍也确实会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她会以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让大家都宠爱她,事事以她为先。
萧锦程不是不知道姜以珍一直有点自私,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他似乎会刻意忽视掉姜以珍的一切缺点,只觉得她可爱率真。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直到今天,萧锦程才有种恍然梦醒的感觉。
姜以珍噎住,她眼泪含在眼眶里,半天没能憋出话来。
姜父蹙眉看向姜以珍:“珍珍,萧锦程说的都是真的吗?”
“颠倒是非可是个坏孩子。”
姜母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在她的眼里,姜以珍是怎么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可她也知道,萧锦程没必要说谎。
甚至在以前,萧锦程也只会护着姜以珍。
姜以珍被几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原本好不容易止住些的眼泪顿时又开始翻涌:“呜……”
姜以珍觉得自己简直不能更委屈!
为什么大家都不能理解她!她难道还做错了吗!
她只是、她只是……
“呜啊——”她崩溃把头埋进姜母怀里,又开始哽咽着哭嚎,“你、你们都欺负我呜——”
她讨厌司从白!讨厌萧锦程!讨厌爸爸妈妈!!
姜母在短暂的迟疑后,还是心软,无奈地抱住姜以珍,继续轻声哄她。
萧锦程站在门口,就这么冷眼看着姜父姜母又开始哄姜以珍。
换做以前,他见到这样一幕,只会觉得姜家人家庭和睦,宠爱小女儿。会觉得温馨和好笑。
但现在……萧锦程转身离开包厢,并掏出手机,拉黑了姜以珍和姜家的一切联系方式。
他两手插兜,吊儿郎当地重新走在廊道上,想的却是,之前真是难为司从白了,啧。
萧锦程走了后,姜父沉下语气:“珍珍。”
姜以珍一个激灵。
她憋了一股气,猛地脱离姜母的怀抱,哭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要说我!”
她直接跑出了包厢。
姜母一愣,等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没了姜以珍的身影。
她瞪向姜父:“现在好了,珍珍被你给凶走了,高兴了?!”
姜父咽下还没出口的责备:“……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还不快去把珍珍找回来!”
而另一边的姜以珍,跑出餐厅后,也没去哪,就找了个僻静的街道,抱腿缩在角落哭泣。
哭了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很朴素、身上衣服都洗得发白的中年女人小心靠近她。
中年女人轻柔询问:“珍珍,你为什么哭啊?”
姜以珍一时没想到中年女人为什么叫得出自己的名字,只耷拉着眉眼,难过道:“我的爸爸妈妈帮别人欺负我。”
中年女人脸色一变:“什么?”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她气得碎碎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就知道在这边看到蓁蓁那死丫头没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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