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晴冷冷看着她,站起身来,毫不迟疑给了她一巴掌。
那丫鬟的脸翻起红热,立马扑到妆台前照镜子,转身愤恨的指着玉晴:“你,你怎么打人——”
玉晴重新坐下来,有些气喘:“倒水。”
小丫鬟毕竟忌惮她是裴宴归带来的人,且张县令交代过她,要好生照顾。
见她气性如此之大,只得压着一肚子火气,重新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喏,你喝吧。”
来这别院的女人,要么出身风尘,要么是心比天高的良家子,无一不想攀附权贵。
不拘是谁,都要喊一声莲心姐姐,打听所来贵客是谁,有什么喜好。
眼前这个,也就仗着有七分颜色,真以为自己是得天独厚头一份儿了。
“大夫已经来过,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既然吐干净了,再休息一会就好了。”莲心吃软怕硬,嘴上已经服软,又去拿了一套崭新的衣裙放在边上。
玉晴正心事重重,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浓重的酒气,裴宴归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拎着食盒的丫头。
进来看到一地细瓷碎片,他皱眉,不悦看向玉晴。
生病了,还耍小姐脾气……
莲心红着脸,赶紧将地上打扫干净。
桌上摆了几样吃食,都是些养胃的清粥小菜,看着十分爽口。
“起来吃饭。”许是喝多了酒,裴宴归说话鼻音略重。
“我想先沐浴了再吃。”玉晴咬着唇,看一眼旁边扫地的小丫头:“还不去给我准备热水。”
“是。”莲心向玉晴屈了屈膝,不情愿的去了。
裴宴归看上去有些不耐,手指关节扣了扣桌面:“过来把粥喝了。”
玉晴正嫌弃这身衣裳难看,身上气味也不好闻,不愿多走动。
再说,她肚子不舒服,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裴宴归刚往前走了一步,她就捂住了鼻子,蹙眉睁大眼睛望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显然,是嫌弃酒气熏到她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调笑:“清宴,说好的不醉不归,你是不是怂了。”
这声音,让玉晴眉心一跳。
裴宴归酒意上头,带威慑性的看她一眼,语气里透出几分凶狠:“不许使小性子。”
“大人喝多了,明日再来吧。”玉晴蹙着眉,见他凶成这样,委屈得眼圈儿都红了。
裴宴归刚出门,她便奔了过去,将那碗粥狠狠摔在了地上。
屋外人脚步一滞,随即匆匆去了。
隐隐还能听见文王的调笑,问他是不是在房里藏了小仙儿。
玉晴在案边坐下,拿起细瓷骨碟中的芙蓉糕用力咬了一口,语气含混不清的骂:“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
宴席上,裴宴归突然打了个喷嚏,目光望向东厢房的方向。
宋时初喝大了,眼里放着光,勾着裴宴归的肩膀道:“我的天,你真的收了沈家四丫头,以那小魔星的脾性,该不会跟你茶里下毒吧!”
“其实我离京之前,正收到一封弹劾你的折子。”裴宴归端起酒杯,冷冷看他一眼:“指责你身为汾城郡守,却每个月找借口回京都,留恋烟花之地。”
宋时初不再与他玩笑,转而去拍文王的马屁:“殿下这回任两城监察总督,算在皇子里面头一份儿了!”
“本王就是忧碌的命,哪里比得上你们二个,日夜美人在侧,红袖添香。”说着,独饮了一杯。
张县令一直不敢插言,听这话头,赶紧凑过去,巴巴的道:“下官给殿下准备了助兴的歌舞,还请赏脸一观。”
文王刚点了头,就听一阵舞乐响起,正是如今坊间盛行的艳曲儿。
梦瑶赤着一白玉足,踏着鼓点轻旋而来,秀了一曲她最拿手的绿腰舞。
此舞顾名思义,最夺人眼球的,便是那一截纤纤细腰,轻慢摇摆之间,几乎能要男人的命。
场中三位贵客,她最先盯着的自然是坐在主位的文王殿下,然几回近距离撩拨下来,对方都没有丝毫反应,最后还丢给她一记冷眼。
梦瑶不敢造次,转而顺着张县令的眼色,去攻陷裴宴归。
借着舞蹈动作,在他身上缓慢磨蹭,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正以为自己这趟白来了,裴宴归已经抚上她腰身,端起桌上一杯冷酒灌入她口中。
第7章 诱心 闹够了?
液体顺着她下巴滑落至锁骨,盛了半杯酒那么多,溢出两滴入胸口。
梦瑶看起来奔放,实则还是个雏儿,哪里经过这阵仗,浑身都激颤起来,双颊红艳,已是一副仰颈承恩的姿态。
“大人,妾身醉了,头好晕呀。”梦瑶顺势倒过去,锁骨里的酒轻漾,顺着肌肤滑下。
裴宴归与宋二调笑了两句,转而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饮下。
“大人……”梦瑶盯着他的手指,忽然间心动不已。
尽管地位不及文王,可那张脸却是令人窒息的完美,丰神如玉,清隽如竹,让她单瞧一眼便觉目眩神迷。
只是总感觉他还没有真正看过自己一眼,尽管身躯如此贴近,仍觉得对方距离好远。
张县令带着人退了下去,席上独留了三位贵人和梦瑶,以及几个添酒的侍女,模样都是一等一秀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