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梓倾被他的反应惹得面红耳赤,她察觉到了,忍不住娇嗔:“这儿可是冷宫,您怎么能……胃疼……”
这种事,皇帝也作不了主,他有点委屈:“我就是想你,你没想吗?”
话音刚落,听见吴千隔着门提醒:“皇上,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皇帝神色僵硬,还带着青,他扫兴地放开她,叹了口气。
这是他的皇宫,人是他的皇后,他倒要像偷情似的,半夜溜到冷宫来,也只能见一面,说说话。
华梓倾从他腿上下来,皇帝站起身,又猛地扑在她身上,俩人一块儿倒在床上。
“您做什么呢!”她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外头的人还等着呢。”
皇帝玉脸粉红,重新爬起来,讪讪地解释:“腿麻了……”
华梓倾觉得好笑,又感到歉疚,是自己不好,光顾着说话,在他腿上坐得太久了。皇帝比不得那些常年习武之人,他可是个会压坏的娇贵人。
她弯着身子,帮他揉了揉腿,又整理了一下被坐皱的袍角。
“皇上赶紧回去睡会儿吧,往后也不必常来,总这样熬夜,您身子受不住的。”
“朕还想着,过两日来给你送点心。御膳房用新供的果子加牛乳做的,你一定喜欢。”
“哦,那……您受累。”
皇帝心里笑她,有时候十分懂事,有时候仍是孩子心性。亏了他有御膳房,有大燕最好的点心师傅,要不然,还真怕她哪天被人拿一块点心给哄跑了。
“朕要走了,皇后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华梓倾认真地想了想,虽说做皇后的人应该大度,但她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本心。她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即便臣妾不在身边,也不许皇上碰别人。”
这种被老婆管的感觉,让他莫名欣喜,难得刚刚说完点心,她还能记得这样正经的大事。
“皇后放心。”皇帝抱了抱她,轻言细语,“让你受苦了,你且再忍忍,朕终会风风光光地,接你回长庆宫。”
接下来,后宫“和睦”了几日,直到,被一件大事打破了平静。
皇后待在冷宫,李美人和齐才人无心争宠,曹瑜一枝独秀。姜浣雪空有一腔宠冠六宫的志向,然而人品是鬼见鬼嫌,还长了颗爱自作聪明的脑袋,终究成不了气候。
在这平静的势态下,最不甘心的,是贵妃谢茗焕。皇后也就罢了,她不信,自己连曹瑜也不比不过。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了一个试探皇帝心意,成其好事的办法。
这日,皇帝正在养心殿中挑灯看折子,李成禧进来说,贵妃娘娘亲自送宵夜来了。
谢茗焕自从入宫当晚受了一回冷落,后来便言行谨慎,在皇帝面前只提儿时的情分,不提男女之情。
皇帝当她是想开了些,且她从小娇生惯养,难得亲自做回宵夜,于是吩咐:“让她进来。”
谢茗焕送的是一碗汤圆,太后做汤圆最拿手,谢茗焕幼时入宫,便常常和当时的沈奕白同坐一桌,吃太后亲手做的汤圆。
原主很爱吃这个,太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做一份桂花汤圆,叫南霜姑姑送过来,至今仍是。
小时候,他俩吃完汤圆,便会一起玩闹,那是属于小孩子的快乐时光。
谢茗焕见他沉思,猜他是想起了从前的事。这正是她想要的,怀旧会让人放松警惕。
她笑若春花:“这是我向姑母学的,表哥快尝尝,看做的像不像?”
皇帝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李成禧,李成禧会意,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神情。
自从出了个董凝柔,后来皇帝的饮食便更加小心,即便是贵妃送的东西,进门时也要经过查验。
皇帝让李成禧下去了,他吃了个汤圆,微微点头:“不错,已有七八成像。只是,你姑母做的汤圆,汤里可是没加甜酒的。”
“表哥不觉得,加了甜酒更香、更爽口么?况且,这可不是寻常的甜酒,”她卖着关子笑道,“表哥若能尝得出,这是什么酒,我便像小时候那样,输你两串糖葫芦。如何?”
原主偏爱甜食,但如今的皇帝却不是。谢茗焕当然也并非真的指望,用两串糖葫芦来打动他,她只是利用一同长大的情分,越是装得天真烂漫,表哥越是不会对她起疑心。
果然,皇帝又喝了几口。其实,他刚刚就在好奇,这是什么酒,味道确实与众不同。
这酒像是某种花酿,却又不太一样,入口清香软绵,不想,后劲却大。
皇帝因为体弱,一向不大饮酒,但喝几杯花酿当是无妨的。可是今日,他只喝了浅浅一碗,竟是不知不觉地上了头。
他心中诧异,站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两下。
谢茗焕如幼时不懂男女大防那般,极其自然地扶住他的手肘,关切地问了句:“表哥这就醉了么?”
“这是什么酒?”他俊眉紧蹙,用另一只手抚额,“还是说,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我没有。”
谢茗焕知道,这酒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她一抬手,拔了头上金钗,如水的青丝落了下来,飘荡起幽幽的发香。她又往下扯了扯自己单薄的春衫,让香肩半露,沟壑微显。
她故意将柔软的身子往皇帝胸前贴:“这酒名叫抒怀,若是表哥心底里,有一点点喜欢我,那是藏也藏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