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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且,华楠谦说了,这东西与平常药物不同,若用量不多,大夫也只能诊出个体弱,说不出别的。
    皇帝从小便服用此物,身体有了适应性,但华梓倾不同,她是个截然相反的体质,突然吃下一碗,便觉心慌气短,头晕目眩。
    她早知太后心狠手辣,不是好人,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太后会对皇帝下毒手。
    皇帝虽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养大的,有了皇帝,她才能当太后。她已经拥有了世人无可比拟的尊荣,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如果皇帝死了,没有子嗣,太后还会希望谁来当皇帝?
    华楠谦见她抱头冥思苦想,半天不说话,伸了根手指头戳戳她:“姐,你怎么了?”
    “别闹。”华梓倾打开他的手。
    “我洗过手了,”他很是委屈,“你想不出来的问题说出来,没准儿,我可以。”
    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自信,从小到大,除了医术和验尸,他好像没哪样拿得出手。不过,华梓倾倒是听取了他的意见,她问:“若是一个女人,儿子死了,还没有孙子,她应该依靠谁?”
    华楠谦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了:“儿子死了,再生一个嘛。”
    “……”
    华梓倾原本第一反应是,太后是个寡妇,生什么生!但她转过弯来,差点被自己蠢哭。所谓当局者迷,华楠谦站在局外,所以看问题很简单。
    她在冷宫待了一段日子,没有去地牢,她差点忘了,大李曾说过,太后有个男人。
    华梓倾当时只以为是她闲得无聊,所以爱八卦。即便太后有男人,深宫寂寞,历朝的太后也常有悄悄养几个男·宠在身边的。
    现在想想,太后虽然不年轻了,却也不老,风韵犹存。她另择新帝,生个孩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世人总被思维限制,觉得当太后的人已经拥有了一切,就不会自己再去打破,费劲地重来一次。
    可是,谢太后从来都不是普通女子,她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
    华梓倾原本答应了皇帝,先回家,然后去西部找华尘云,可是,现在她知道想害皇帝的人是太后,而太后就在皇帝身边,她哪里放心得下?
    逐日军一直握在谢家人手里,定远军“叛逃”,这个时候如果威虎师再出了变故,天下局势将立刻失衡,皇帝随时都会送命。
    然而,离宫容易,她再要想潜回宫中却难,她已经没有办法,把关于太后的一切,告诉皇帝。
    次日,华梓倾趁夜色未消时启程,向西而行。
    到了京郊,她远远听见浑厚的钟声传来,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是法檀寺的钟声,她想起多年来,太后有个风雨无阻的习惯,每月都要亲自来法檀寺上香理佛。
    华梓倾初见她时,只以为她是修心不修口,虽吃喝不忌,用度奢华,但却是个一心向佛之人。然而,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像是个信佛的人,那她常来这里做什么?
    华梓倾在附近守了几日,每日换了不同的装束,以烧香许愿为由,混在香客中,暗暗摸清楚寺内的地形。
    直到某天,法檀寺早早地焚香洒扫,熟练地迎来了太后仪仗。
    第69章 撞破 意外和震惊大大超出了……
    遥看法檀寺烟雾缭绕, 大有紫气东来的祥和感,然而,华梓倾眼皮子直跳, 总觉得这一去凶多吉少。
    附近大街上,正是早点生意最好的时候,蒸包子的笼屉冒着白烟, 刚出锅的烧饼散发出芝麻的焦香。
    华梓倾单单挑了家门脸最小、破木招牌积满灰尘的酒铺,上前去拍门。
    睡眼惺忪的老板打开门,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他问何事, 华梓倾言简意赅地说,买酒。
    男子揉揉眼,疑心是梦游。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街上早早开了门的酒铺、酒楼多了去了, 家家比他这里生意兴隆。
    他喊了声自家婆娘, 俩人一块儿往门口抱酒, 不同的酒各抱了一坛。他揭开盖子,十分期盼地问:“姑娘可是我家常客?可是格外喜欢我家的酒?”
    说实话, 这酒铺生意不好,平时门可罗雀, 他自己也并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常客。
    华梓倾已经看出他家为何生意惨淡,酒不够香, 颜色不大好看, 老板还比别家的懒。
    “不是,”她说不出违心的夸奖,“只是我乐意。”
    老板娘听出她这瞧不上的口气,倒是不乐意了, 她横了一眼,拿起酒勺问:“你要哪种酒?”
    “随便。”
    “要多少?”
    “也随便。”
    华梓倾从袖中手腕上取下个翡翠镯子,正是大婚时皇帝送的那只,她把镯子递过去说:“我没带钱,就用这个抵酒钱。”
    老板娘拿起来,对着光一看,便知是个好东西,只是没见过世面,估不出到底价值多少。
    她男人倒是厚道:“这太贵重了,我们不敢收,姑娘若是手头不方便,只管赊一壶,酒钱改日送来便是。”
    “不行,非抵不可。如果过两天我有钱了,再回来赎。”其实华梓倾带了钱,光是金豆子拿出来,都够买几间这样的铺子。
    老板娘连忙将镯子揣起来,一边麻利地打酒,一边笑道:“姑娘真是通情达理,我们本就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的。”
    华梓倾十分舍不得地瞥了眼她揣镯子的地方,拎着一壶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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