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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此刻在他面前的青年,脸色阴沉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蓝眸如冰似刀,气势可怕到他一瞬间寒毛倒立,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备战准备,脑子在疯狂预警。
    也是这个时候,中也才有了文也其实是传说中[猎犬]一员的真实感。
    文也面对他的提问沉默了良久,然后低声道:“我不知道……”
    钢琴师一脸疲惫地揉着眉心:“按照我们的调查来说,是的,他已经死了。”
    中也呼吸一窒,无法再说服自己这件事情是假的了。
    搞什么啊,那个四眼仔,平时一副一切尽在把握中的样子把所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结果轮到自己就乱七八糟了吗?
    他救了那么多人,结果自己却就这么死了?这太不可理喻了。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中也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大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好像随时都在呼吸着致命的毒气一样,窒息感和混乱感如影随形。
    他后来听说Q发了一次疯,说要直接去特务科问个清楚,还是被出差赶回来的太宰镇压才平息了动乱。
    啊……
    中也愣住。
    太宰回来了。
    中也直接冲去太宰的办公室,却在要进去的时候犹豫了,在门外前转了几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问。
    作为和安吾关系那么好的友人,如果安吾真的死了,还是在他出差期间死的,他回来连尸体都没看到,再去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好?
    但是,中也真的很想从太宰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毕竟是那个太宰啊,如果是他的话……
    “你的脚步声吵到我的耳朵了。”突然打开门的太宰吓了中也一跳。
    “我——”中也咬牙准备直接问出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太宰面无表情看着他,“但是别问,我不想回答。”
    中也:“……”
    太宰说完就重新关上门了。
    换做是以前,中也肯定要大喊着踹门进去揍人了,但是这次……
    他眼神有些空白地慢悠悠走在回去的路上,然后遇到了芥川。
    芥川没有像平时一样行礼后一言不发就离开,而是直接站在了他面前。
    “中也先生,安吾先生死亡的消息是真的吗?”芥川问。
    中也:“……”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中也“啧”了一声:“这种事情,你去问太宰不是更好吗?那家伙比我清楚多了吧?”
    芥川沉默两秒,然后低声道:“太宰先生说,他死了。”
    “那他都说了你还问我干嘛。”中也更加不耐烦了,“难得你会怀疑太宰那家伙的话呢。”
    芥川不说话了,微微鞠躬后离开了。
    中也大步走在路上。
    走着走着,他突然用力一拳锤在墙上,坚硬的墙壁瞬间被打出一个大坑。
    “可恶!”
    *
    京极夏彦知道,自己大概就是世人口中的“怪物”,也就是说异于常人。
    有些人会害怕自己异于常人,有些人则会为此兴奋,但他两者都不是。
    他从胎儿时期——没错,这里就是他身为“异常”的开始了,他在胎儿时期就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母胎里的感觉乃至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从胎儿时期就在思考了。
    他一边思考一边看书,如饥似渴地看世界上所有的书,收藏的书屋甚至将地板都压塌过。
    他思考自己,思考家庭,思考集团,思考社会,思考国家,思考人类,思考世界,最后又回归于自身。
    从确定自己想要什么并制定计划,到现在即将进行到倒数第二步,他既没有权势也没有同伴,有的只有这颗脑袋和异能。以及一个可以帮助他完成计划的完美宿敌,帮他完成扩散这一重要步骤。
    妖怪、咒灵之类的存在本质是扩散,是人类的情绪堆积而成的产物。
    站在个人的角度,活着就等于与恐怖共存,恐怖来自于山中,水中,来自心里的阴暗。它们通过书籍、嘴传播,移居到他人的心里,是不灭的生命,那是一种概念。*
    也就是说,都是[模因]。
    基因是通过繁殖将自己复制并传给后代的,模因则是通过交流将自己复制并传给后人,具体来说就是宗教、文化、语言及伦理等事物。比如圣诞老人,圣诞老人与基因无关,它是根据模因繁殖的生命体。以及在日常生活中能够看到的上千年宗教与文化等等,因为这些信息这种东西本身就跟基因一样,拥有自我复制能力与增值能力,这就是模因理论。*
    《自私的基因》那本书中所写的模因,其实就是通过众人之口传递、增殖的东西。在他看来,同样都是生命体,比起基因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人类,千年以前就因模因而存在并不断扩散的妖怪要优秀得多。*
    咒灵的存在和妖怪差不多,京极夏彦习惯性将那些存在统称为[妖怪]。
    那么,要如何成为[妖怪]呢?
    答案很简单,他要制造一种新的只属于他自己的模因——“邪恶”的模因。
    为什么是邪恶呢
    京极夏彦也思考过其他办法,因为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喜爱杀戮和追求刺激的人,甚至是一个利他主义者。
    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把自己放在其他人的后面,总是会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虽然他有最低限度的防卫本能,但从来没有想过要掠夺他人的利益。曾经有人指责他是玩弄他人的反社会人格,可他们都错了,因为他一直都是利他主义者,他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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