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运动量对于一个柔弱并大病初愈的文职社畜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死气之炎的加成,他肯定早就扑街了。
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
这里是横滨郊区一个偏僻无人的废弃大楼,像这样的建筑在横滨很多,都是之前混乱时期留下,是现在政府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地方。
而这种地方因为会被一些危险的家伙当做暂时的据点,所以周围也根本没人敢靠近。
而安吾收到的自称为久作的人发来的消息中,约定的地址就是这里,而且是要他一个人来,要是看到其他人来就立刻发动[脑髓地狱]。
这是明晃晃的陷阱,但安吾还是来了,而且是一个人。
不过外面附近有多少人……那就不确定了。
不过现在进入大楼里的确实只有安吾一个人。
在进来之前,这个附近就已经用各种手段检测观察过了。
这里之前是一个小组织的据点,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全部被控制了精神,表情无比空洞诡异,眼角还挂着血泪流过的痕迹。
安吾没准备和他们硬刚,直接使用幻术溜进去找人。
他确定久作就在里面,之前一直找不到的精神痕迹确实是在这里。
而且在靠近的瞬间,他对大楼使用的[堕落论]里也看到了穿着黑斗篷的久作蹦蹦跳跳进入了这里。
事实证明久作确实在这里,因为安吾遭受到了幻术的埋伏和袭击,那确实就是久作的招式和手法,精神力也是一样。
安吾可以对大楼使用[堕落论]读取到一些实际的埋伏和机关,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幻术。
精神系异能和幻术的埋伏基本都是肉眼看不见、难以察觉的,除非是那种已经实体化能让大楼感受到的,堕落论才能看到。
但久作的幻术是吸取了安吾、玛蒙的教导,加上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开发出来的,特点之一就是悄无声息而又杀伤力惊人。
安吾作为老师,今天狠狠体会到了学生成长到了多厉害的程度。
更糟心的是他的耳麦里还在不断传来某个屑老板烦死人的喋喋不休,更气的是还不能挂断对方。
“为什么你不会累呢?为什么你不会绝望呢?为什么你不会愤怒抓狂到失去冷静呢?”
“干脆放弃一切算了,大家都是这样的啊,不用不好意思,没什么可坚持的。反正一切都没有意义,最终都会轻易消散于虚无,那么累干嘛呢?”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不管再怎么强大的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不如从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放弃算了。”
“要想伤害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你看久作就那样轻松坏掉了。现在这么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拯救他呢,让他一直被关在禁闭室就好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不曾拥有过希望,他或许还能过得更好一点呢。”
“吵死了你。”安吾咂舌,“闭嘴看着就行了,要嘲笑也等到我失败之后吧,当然就算我失败也会再次爬起来的。”
“还是说你现在很寂寞必须要有人陪吗?三岛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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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金眸的青年身上是魔术师混合小丑的打扮,正卖萌一样趴在桌子上翘着脚,上下晃动尖尖的鞋子。
果戈里抓着自己麻花辫尾端的红色毛绒球,看着监控发出感叹:“哇,他竟然真的来了,明明知道是陷阱,明明遇到那么多危险的机关,还是一个人继续坚持了。”
他捂着脸笑道:“真是无比感人,又可怜至极啊~”
“是啊,真是可怜,被越来越多的感情束缚住自由,做什么事情都无法随意肆意,一不小心就会被其他人牵连进大麻烦,多么可怜的笼中鸟啊。”刚刚被安吾直接怼闭嘴的三岛由纪夫切了频道过来应和道。
被精准戳到点的果戈里的笑容消失了。
他将一只手搭在脸侧,指间轻轻敲击脸上半边面具道:“是啊,明明和其他并不知道自己处于囚牢中的笨蛋不一样,明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明明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却还是继续这样做,无法逃离可怕的感情束缚,多么可悲啊。”
“所以就让我们来彻底斩断束缚在他身边的一切绳索吧。”三岛由纪夫笑道,“你也很好奇之后的结果吧?”
“那是当然啊~”果戈里再次开心地笑了起来,转着椅子将那个眼睛流血的人偶扔高高又接住。
那是仅次于他杀死陀思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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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吾有些狼狈地推开了最后那扇门,看到他的目标像个三好学生一样乖乖坐在椅子上。
小孩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也直直看着他。
如果不是对方的眼神空洞,表情诡异,安吾还真信了。
“久作。”他喊道,“该回家了。”
“安吾~”黑白发色的孩子举起手,拿着前几天费奥多尔才重创过安吾的枪对着他,歪头笑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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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里随意揉着眼睛流血的人偶玩,坐在椅子上看着监控里的有趣发展,等待着破坏人偶的时机到来。
但明明还没到说好的时机,耳麦里却突然传来三岛由纪夫的声音:“就是现在,立刻破坏人偶!”
果戈里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鼓起脸道:“什么啊,我被骗了,幻术真是太作弊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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