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房间,你收拾干净就得了,怎么就不能住人了?”
“那您也不能让我住进去啊!”
“那不然谁住?让思灵住吗?还是让思颜住?思灵怎么说也是我们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让她住储藏室,叫外人知道了,怎么说我们?”
当然,给保姆住就肯定不会有人说嘴了。
张阿姨其实是想说让岑思颜住的,一个乡下来的,住惯了土胚破房子,能住上这么好的小洋楼,哪怕是储藏室呢,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要是岑思颜刚来那会儿,她可能还真敢这么提出来,可这些天张阿姨也算是见识过了,岑思颜这臭丫头可不是个好惹的,装乖巧装柔弱,实际上,心可狠着呐!
“那要不,别的地儿再腾腾。”
韩丽华不耐烦起来:“家里就这么点儿地方,哪里还腾挪得动,行了,就这么着吧,你要是嫌那储藏室味儿大,多烧两个火盆熏熏就得了。赶紧的今晚就挪出来,不然思颜晚上不敢睡觉。”
看着张阿姨脸上僵硬的表情,岑思颜心中冷笑,还以为韩丽华对她有多好呢,原来也只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对待的保姆而已。
张阿姨敢怒不敢言,满腔的怒火全都倾注到了岑思灵的身上。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个乡巴佬都搞不定,就算要做,也别把把柄留得那么明显啊是不是?不会拿去扔了或者烧了吗?
至不济让她带回家去送人还能落着别人说声好呢!
白瞎了自己以前花了那么大力气讨好她了。
张阿姨倒是想硬气点儿甩手不干呢,她也得有这个底气才行啊!
口口声声看不起别人乡下来的,其实十几年前,她自己不也是个乡下人,后来全靠她在岑家当保姆,才把男人孩子全都从乡下带到城里来的。
当年她还厚着脸皮求着岑解放给他男人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一家人这才算是在城里安稳了下来。
这些年,全靠着她从岑家拿回去的东西,全家吃香的喝辣的过着比城里很多人都好的日子。
这要是丢了这份工作,别的不说,光是靠她男人那一点工资,一家人日子都过不下去,逢年过节回乡下老家,也没了夸耀的资本。
因此即便是再大的不满,咬咬牙她也只能忍了。
岑思灵被这当头一棒打得晕头转向,直到睡在家里原来的保姆房里的时候,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明明就在前几天,她还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啊,这个乡下妞是她的克星吗?怎么她一出现,自己在爸妈心目中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呢?
她完全没有好好地反思过这里面是否有自己身上的原因,只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了岑思颜的身上,对她更是咬牙切齿:“臭贱人,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另一边岑思颜倒是睡得十分畅快,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房间了,宽敞、朝南、阳光明媚,明天让岑思灵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干净,然后再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重新布置一番,这就是自己的温馨小天地了。
岑思颜连做梦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算上重生之前,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岑思颜才刚下楼,忽然想起张阿姨这会儿应该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心念一动,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张阿姨此刻的心情果然是十分地不美妙。
一举一动都带着气儿,锅碗瓢盆都被她摔的“乒乓”响。
昨天晚上她在储藏室临时搭的行军床上睡了一晚,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住的,一屋子霉味不说,还十分阴冷,哪怕现在是大夏天的,睡到半夜还是被钻到骨头缝里的寒意冻醒了。
那是盖上厚被子都阻挡不了的寒意,再这么住下去,她手脚关节迟早要得风湿。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半夜醒来以后,她就被折腾得直到天快亮了才好不容易合了会儿眼,偏偏又要这么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
全都是岑思颜那个小贱人折腾出来的。
本来这家里的习惯是吃西式的早餐。
牛奶和蛋糕都是在外边买现成的,她只要比主人家早十分钟起来,在他们洗漱好之前把早饭买回来摆上桌就行。
可是岑思颜那没眼色的小贱人,才刚来到别人家,也不知道尊重一下人家的生活习惯,直接就提出她喜欢吃中式早餐,偏偏岑副书记还特别赞同,说他也爱吃这个。
害得她不得不每天早早起来熬粥。
岑思灵也是个没脑子的,为了跟那乡下妞作对,别人吃中式的早饭她偏不吃,害得劳累她张阿姨专门跑出去一趟给她买牛奶蛋糕!
之前张阿姨毕竟是从岑家得了许多好处,原本岑家的人还算尊重,要针对也只是针对岑思颜一个人,可是昨天晚上的是,让她连岑思灵和韩丽华都恨上了。
作为一名保姆,她做不了什么大事,但背地里搞点什么小动作给人添堵,还是很方便的。
想到这里,张阿姨嘴角浮起一个冷笑,不是让她住储藏室吗?不是不把她当人吗?那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不如就都来尝尝我的口水是什么滋味!
忽然掀开熬粥的瓦煲盖子,“噗噗”地朝里边吐了两口口水。
“啧啧,真该让岑思灵来看看,她从小到大,这吃的都是些什么啊!”张阿姨身后响起岑思颜冷冷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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