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今后在别人面前怎么做人?
岑思灵越想就越是难过,可是到了现在,她已经连扔筷子发脾气都不敢了,只有被宠着的人才能恃宠生娇,现在爸爸妈妈已经对她有了意见,看着她伤心难过也不会再心疼,不会来安慰她。
要想在这个家里继续好好地待下去,她就得忍。
岑思灵放在桌面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拳,给自己脑补了一场忍辱负重的大戏。
岑思颜已经在吃第二个牛肉馅饼了,这新来的阿姨做饭可真有一手,这牛肉馅饼外酥里嫩,香香脆脆的外皮包裹着一咬就能溅出汁来的鲜嫩牛肉,牛肉里调了姜汁和葱花,吃不出来一丁点儿膻味。
就连韩丽华这么讲究饮食的人,也忍不住吃了半个。
岑解放就爱看媳妇吃东西,她那腰肢那么细,好看是好看,可要是能再多长点肉,抱起来肯定能更舒服。
看来这个保姆找对了,只要能哄他媳妇天天都多吃一些,他愿意给她多涨一倍的工资!
正想开口夸夸杨阿姨呢,忽然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凄厉的女人喊声:“岑书记、韩老师,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屋里的人全都一愣,岑思颜站起来:“我去看看。”
岑解放拦住她:“不用,你别管这些。”他自己站起来走了出去。
张阿姨披头散发地跪在他们家门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诉着,没一会儿,就吸引了周围好多邻居过来围观。
见人多了,她就更来劲了:“我在岑家当了十几年的保姆,任劳任怨,大伙儿都是有眼睛看的,我刚来的时候,思灵才到我膝盖高,从这么点儿大一直抱着养大到了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我做错了事儿,你们要赶我走,我也认了,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不能赶尽杀绝啊!”
哭诉的声音传进屋里,岑思颜皱着眉问:“她这么颠倒是非,说得好像是咱们家对不起她似的,被邻居们听了,会不会说咱们什么啊!”
韩丽华坐得稳稳地,慢条斯理地喝粥:“有你爸在呢,没人敢说什么。”
果然,岑解放来到门外,一声怒喝:“门卫呢,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人都给放进来!”
好几个大男人立刻就冲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一人一条胳膊,拖起张阿姨就往外走:“不好意思啊,岑书记,打扰您了。”
张阿姨双脚死死勾住花坛边儿,不肯让他们拖出去,结果连两条腿都被人抬了起来,直接扔到门外去了。
“你省点劲儿吧,要再敢来闹,就治你个妨碍治安管理罪,关起来几天,看你老不老实!”
接着又对门卫说:“记住这张脸,以后千万记得,见一次赶一次,有多远赶多远!”
张阿姨费尽心思来闹了一场,啥好处也没捞着,白白丢人现眼一场,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岑思颜好奇地问岑解放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姚秘书查出来的刘家父子俩的那些污糟事。
这些事,上辈子因为张阿姨一直好好地在岑家,所以在岑解放出事之前,一直都没有爆出来过,难道后来这些也都是他的政敌用来攻击他的武器之一?
想到这里,岑思颜不由得一阵后怕,幸好这辈子这些事情提前爆出来了,还可以好好地处理好。
她上辈子跟岑解放关系不好,对他工作上的事也毫不关心,以至于明知道他以后会出事,也毫无办法,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提前避免。
没想到这次歪打正着,倒是解决了一大隐患。
“你们这几天先尽量少往外跑。”岑解放交待岑思颜姐妹两人,“免得那女人又来找你们的麻烦。”
岑思颜乖巧地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跑的,平时就在这大院里散散步,去阅览室看看书。”
这时候的职工宿舍大院就跟一个小社会似的,有食堂、有小卖部、有运动场,有文化阅览室,还有录像厅歌舞厅呢!
每天晚上录像厅都会轮番播放热门的电影,职工家属免费观看,外边的人想花钱买票都买不到。
还有每个周末的交谊舞联欢会,不但年轻人喜欢,就连岑解放他们这个年纪的叔叔阿姨,也都喜欢到舞会上放松一把,还真别说,他们这一代人,交谊舞学得挺好的,那风姿气度,完全不输年轻人。
文化娱乐生活比天一黑家家就关门闭户的乡下农村丰富多了。
像岑思颜这种本来就不爱热闹的性子,在这大院里待上两个月不出去也不会嫌闷。
可岑思灵不太乐意:“这一时半会还没什么,可谁知道那疯女人要疯多久啊,她要是在外边闹上一年两年,那怎么办?”
“不会。”岑解放说,“之前他男人单位分的那套房子会收回去,家里的不义之财也全都被没收了,她没有钱,在市里待不久。”
岑思灵一想也对,在大城市里生活没处落脚可不行,而且时时处处都要花钱,到时候她待不下去,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农村了。
“那还差不多。”
“好了,我跟你妈妈去上班了,你们记得不要随便乱跑。”
“知道了,妈妈,我会在家里好好练功的。”岑思灵讨好地对韩丽华说。
韩丽华略一点头,算是应过了。
以前妈妈哪里对她这么冷淡过?岑思灵恨得暗地里狠狠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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