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就好。”叶清安轻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刚跑完步,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在路灯下像是上好的瓷器般泛着温润的光泽,眼睛里笑出了一片水泽,在灯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像是天上的繁星。
他原本平缓的呼吸就情不自禁地变得有些急切起来。
岑思颜也看着他。
月色正朦胧,他的脸越来越近,目光像是两汪温柔的深潭,似乎要把她溺毙其中。
脉脉的温情萦绕在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正要发生质的改变。
岑思颜有些腿软,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他腰侧的衣裳。
触手一阵濡湿粘腻,似乎还有点儿血腥味……
“啪!”岑思颜手中的擀面杖掉落到地上,她一声惊呼:“你的伤!”
叶清安低头,白衬衣的一侧洇湿了一小片殷红。
“对不起,我忘记了,怎么样啊,会不会很疼?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不用,应该就是伤口迸裂了,去医务室重新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大院里是有医务室的,一些头疼感冒之类的小病小痛不用上医院,直接在医务室里拿点药吃就可以了。
岑思颜忙不迭地陪他去医务室,懊恼得连报仇的快感都丧失了大半:“你也真是的,都受伤了,也不消停一下,胡闹什么啊!”
“我也忘了。”叶清安无辜地说。
他没敢说出来,其实是因为看见她在球场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祁卫宁看,为了想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才提出这个建议的。
刚刚跑起来的时候,伤口确实有点疼,但想到只要她高兴,疼一会也没什么,他也没想到会把伤口崩出血啊!
“接下来的几天可不许再乱动了,好好养伤,知道吗?”岑思颜板着脸教训她。
叶清安乖乖地答应:“知道了,我保证。”
医务室的医生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好笑地说:“你也别仗着年轻身体好就不当回事,伤口不好好护理,感染了就麻烦了,不过小姑娘也不用太担心,年轻人新陈代谢快,这点小伤,几天就能好利索了。”
岑思颜又仔细地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明明今天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再三问过了的,叶清安一直含笑看着她,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从医务室出来之后,岑思颜一定要先送叶清安回家:“大院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你一个人回去万一摔了,或者磕了碰了哪里又弄到伤口,我会内疚的。”
走到半路,叶清安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手伸出来。”
“怎么了?”岑思颜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右手刚才碰到他身上的血渍,有点弄脏了,干涸的血液凝固在手指头上,搓也搓不掉。
“那边。”叶清安又说。
她只好又伸出右手,叶清安轻轻托起她的手背,另一只手上拿了不知道什么,往她手指上涂抹过去,清清凉凉的感觉掠过,有点湿润,又很快消失。
然后指尖上沾着血渍的紧绷感也消失了。
“这是什么?”岑思颜问。
“你手弄脏了,刚刚问医生要的药棉,沾了酒精。”
叶清安的声音轻轻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刚刚涂抹过酒精的手指上,似乎有丝丝的电流从指间一直蔓延到心脏,阵阵酥麻。
两人手掌相触的地方也是一片热烫。
岑思颜几乎觉得,也许下一秒他就要将她的手指举起到唇边,亲下去。
她忍不住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
叶清安放开了她:“好了,你看,我家马上就到了,这一小段路走回去不会出事的,你回去吧,我看着你。”
“嗯。”岑思颜觉得自己双腿都是飘的,魂不守舍地往回走。
直到快回到家,神魂才归了位,脑子也清醒起来,看见不远处三三两两有不少人也在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兴奋地讨论着电影里的内容,知道这是录像厅的电影刚刚散场。
时间正好,她跟着人流一起回了家。
平时这个时间,岑解放应该在书房,韩丽华应该已经回房准备睡觉了。
可今天他们两人都在客厅里,正严肃地说着话。
见岑思颜回来,韩丽华朝她招了招手:“思颜,过来。”
岑思颜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难道她刚才打了岑思灵的事情这么快就露馅了?不由得有点忐忑起来:“爸爸妈妈,有什么事吗?”
岑解放沉着脸:“思颜,我问你,你跟以前你们村的那个刘远清是怎么回事?”
原来跟打人的事无关,岑思颜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刘远清啊,他以前跟我是初中同学,怎么了吗?”
“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你以前在村里的情况,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吗?说你跟刘远清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岑思颜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有这样的事?”
“现在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在传,究竟是怎么回事?”韩丽华皱着眉,显得忧心忡忡,就算岑思颜已经不住在村里了,可是一个女孩子家,被传成这样,对名声始终还是很不利的。
岑思颜不但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儿啼笑皆非:“你们信吗?”
见她这样,岑解放的神色也松动了些:“我们信你说的。”
“那就是没有,我跟刘远清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连话也没多说过几句,实在不知道这些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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