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青的冷汗当时就流下来了。
    [啾宝致命一击——]
    [我尴尬癌都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看见了能力不够被人点名的本社畜QAQ]
    弹幕爆笑后又热议起来：
    [所以他是不是为了钱啊？]
    [能拿到这种好资源，怎么看都不缺钱啊……]
    [说句实话，他唱歌还没捏兔子有魅力，赶紧转行吧！]
    更有甚者让他没能力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半点业务能力都没有，简直辣观众眼睛。
    尹青猜到了这会儿弹幕上的风向如何，但他确实没能力，只能心虚闭嘴。
    等直播时间结束，他才又虚心请教：
    “纪哥，你觉得骗人跟占着茅坑不拉屎，哪个好？”
    纪长一嘴角抽搐，极度无语：“除了这两个选项，就没别的了？”
    尹青沉默片刻，干脆把被子往脸上一蒙，牙一咬，说出自己的心事：
    “其实我爸是研究瓷器的。”还是个所长。
    “现在的工艺比较先进，基本能把古代名瓷仿制完全，再一做旧，价钱能几十几百倍地往上翻……”
    纪天铭听精神了：“这是暴利啊。”
    尹青抹了把冷汗：“还是骗人……”
    “有些人做旧，就是为了把假古董当成真的卖出去，时间一长，市场上赝品泛滥成灾，高端的低端的都有，工艺就不值钱了。”
    “技术复原的工艺品封顶几千块，做旧倒卖几十万……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个？”
    纪天铭本来准备说几千块，想想他不差钱，好像也没立场替别人选。
    于是歪着脑袋陷入了思考。
    奶团子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小尹哥哥，你是做假古董的吗？”
    尹青胸口仿佛中了一箭：“我不是我没有！”
    不过都是为了赚钱，他恰烂钱好像也好不到哪里TAT
    团子：“那你会吗？”
    尹青心虚：“会……”
    团子顿时来精神了：“那你能做一个假啾啾吗？”
    如果有一个假啾啾能替她学习写作业，那多棒啊！
    尹青：“？”
    第40章
    花啾刚说完, 还没听见小尹哥哥回应，就挨了三哥一个脑瓜崩。
    “说什么梦话呢，困了就睡吧。”
    花啾捂住脑袋，忿忿不平地在黑暗中瞪了三哥一眼, 就听他又跟小尹哥哥说话了。
    “既然能复原, 那工艺是不是挺棒的？”
    “当然了！”说起这个尹青就不瞌睡了, “光泽，釉色，胎质……只要工艺配比到位，瓷器的美可以说完全不亚于玉石, 成品美, 仿古工艺品也美……”
    “……但如果市场被搅乱, 连地摊上都是工艺不错的仿古瓷器的话，你说它还美不美。”
    尹青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美是一种主观的东西，瓷器就算再美, 多到泛滥成灾甚至摆满地摊杂货摊、蒙满灰尘都没人可惜的时候, 也不会再有人为它的美惊叹了。
    仿制文物的小作坊从来不缺，每次有什么新技术出来，隔几年赝品就会泛滥成灾, 尹青对此不好说什么——毕竟管控不严, 他的长辈里就有搞这个的。
    但让他拿着精湛的技术过比造假者更清贫的生活, 说实话……
    他不愿意。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人人都有得失心。
    尹青不想再纠结, 不想再怀疑自己对这门行当的初心, 所以干脆跳出怪圈, 转行当爱豆。
    谁知人生艰难, 他现在又开始自我怀疑了……
    纪天铭想了一会儿, 突然开口：“那如果在泛滥之前，就把瓷器的名气打出去呢？”
    “做成奢侈品，标明是工艺品，做旧的工艺还可以更贵，到时候有钱人趋之若鹜的奢侈品跟拍卖行古董铺里的假货一样，哪个傻子还跑去被骗。”
    尹青听得眼睛亮了一亮，却又迅速黯下去。
    “其实圈里之前有前辈这么搞过，但没用，奢侈品要看牌子的……牌子哪有那么好搞。”
    他当然也想。
    但没有品牌附加值，几千块的工艺品大把人嫌贵没人买，走质走量都碾不过低成本的造假小作坊。
    纪天铭听完却道：“我妈就是搞牌子的。”
    “需要的话，我给你个联系方式，你们谈谈。”
    “……”
    尹青傻了。
    他突然想起前阵子网上的风波，说纪长一他妈是MQ的创始人，那时候他对时尚行业不感兴趣，没怎么关注，但现在……
    瞌睡了刚好有人送枕头？
    尹青之前确实没想过跟已有的奢侈品搞合作。
    这一瞬，他的思路仿佛被开拓了，但因为之前的经历，他又有点犹豫不定：“我先问问……”
    纪天铭却直接写了个电话号码拍给他。
    “回头我跟我妈说一声，合作不成仁义在，还能交个朋友。”
    纪天铭在学校就是这样，说话做事不拖泥带水，打架厉害，还有点江湖气，所以被朋友们前拥后簇地捧成老大。
    尹青却没适应他的做事风格，懵了一会儿，才连忙开口：“谢谢！”
    “客气什么。”
    因为晚上的坦白，尹青心里好受了很多，第二天练习时也没那么难过了。
    最重要的是裴照南把他的part缩减了，只留下发音较轻的几句词，尹青音色还不错，这么一唱，竟然反而给整首歌增色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