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钻进车里就问:“爸爸你跟妈妈道歉了吗?”
纪寒年没想到宝宝会主动提起这茬,顿了一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大拇指搓了搓。
“还没。”
花啾闻言露出“孺子不可教也”的小表情。
她又问:“那爸爸,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回应她的是满车厢的沉默。
纪寒年微微眯起眼,似乎在神游天外,显然不知道。
“爸爸,你这样是不对的。”花啾严肃地说,“妈妈喜欢你,她一定会告诉你错在哪里。”
“你不问,她就不高兴啦。”
纪寒年回神。
他竟然觉得小家伙这话还挺有哲理:“啾啾说得对。”
花啾嘿嘿一笑:“那爸爸一定要问,不能让妈妈难过。”
纪寒年突然发现小团子简直三句不离妈妈。
因为是领养的孩子,没在身边长大,纪寒年虽然对宝宝有种长辈的容纳与温和,但始终跟她算不上亲近。或者像别人家的孩子,连句重话都不会提。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的所有人已经跟小家伙亲密无间了。
他心中又升起奇异的感觉。
“宝宝很喜欢妈妈吗?”
“喜欢!”花啾笑眯眯弯起眼睛,谈到妈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妈妈美美的,香香的,还会亲亲啾啾,给啾啾做小衣服……她好厉害!”
“啾啾喜欢妈妈!”
纪寒年被宝宝的快乐感染,想到妻子,冷峻的嘴角微弯。
花啾说完,小奶音又突然变得遗憾。
“但是妈妈最近不高兴。”
她继续小声逼逼,又似乎带着点期待:“如果爸爸不道歉,说不定、妈妈就最喜欢啾啾了。”
纪寒年:“?”
这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学校很快就到了。
花啾想起什么似的跟纪寒年说:“啾啾要考试了。”
纪寒年这才注意到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今天好像有点紧张。
他安抚宝宝道:“不用紧张,结果不重要。”
这话显然跟宝宝期待的背道而驰。
花啾瞄了他一眼,小声问:“爸爸,如果啾啾考得好的话……可以有一个奖励嘛。”
纪寒年:“当然可以。”
他不是什么吝啬的人,见小团子好像不好意思开口,便大方地说:“两个也没问题。”
花啾眼睛亮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摇摇脑袋。
“一个就够啦。”
纪寒年开始对小团子期盼的奖励感兴趣了:“那啾啾想要什么。”
花啾没想到纪寒年这么爱好说话,她攥起小拳头,小脸蛋兴奋得通红——
“骑大马可以嘛!”
纪寒年一愣。
团子眼睛亮晶晶地问:“可以吗可以吗?”
纪寒年迟疑地问:“就只是……”
“骑大马?”
团子认真地点点小脑袋。
她好羡慕恬恬可以骑大马。
那种跟宝宝没有隔阂和客气的爸爸,她很羡慕。
纪寒年扶着她的小脑袋往里走,若有所思地答应:“没问题。”
纪寒年是第一次来学校送宝宝。
他长得高大英俊,很有气势,站在教室外面,即便周围的家长身份不俗,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小朋友看见传说中的啾啾爸爸,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他就是纪寒年呀!”
“我爸爸说他很厉害……”
“啾啾爸爸有点帅喔。”
“啾啾妈妈也可漂亮了!”
花啾听见小朋友们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大眼睛弯成月牙。
纪寒年看着她进了教室,旁边有家长笑着搭话。
“你就是啾啾爸爸吧。”
纪寒年回过神,微微颔首。
对方家长自来熟,好笑地问:“上次啾啾说完那句话回去是不是挨教训了?我看她这段时间都挺老实的。”
纪寒年面露疑惑。
对方便提醒他——就是宝宝用爸爸震慑小朋友的那句话。
纪寒年这才想起来。
他想起上次仿佛是开会间隙,因为有朋友为了跟妻子一年一度的旅行推掉工作,他一时意动,阿芸发过来消息时,也问起她,但她那时候忙着一个项目,暂时拒绝了。
一直到现在。
幼儿部开始上课了,纪寒年从教学楼离开,点开跟妻子的聊天框,很快翻到那个视频,又看了一遍。
笑意渐渐蔓延到眼尾。
助理好奇地问:“纪总,您在看什么?”
“啾啾在幼儿园的监控视频。”
纪寒年难得把手机给他看。
助理点开视频,便看到熟悉的小团子正跟人对峙,脸颊肉嘟嘟的,小奶音理直气壮:“我爸是纪寒年!”
他笑出了声:“啾啾真可爱。”
纪寒年深以为然地点头。
助理关掉视频,无可避免地扫见了夫妻俩的聊天记录,一愣,又下意识往下一划。
——表情变得呆滞。
纪寒年瞧见这一幕:“怎么了。”
他跟妻子的聊天没有商业隐私,不怕让人看了去。况且小齐从很久以前就是他的助理,比起普通下属,没那么多规矩。
助理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嘴角抽了抽,把手机还给老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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