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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页
    纪寒年眉眼舒展,领着儿女在道观里散心,绕了几条石子路,抵达烧香的观宇。
    没人上前兜售香火,纪寒年径自进去。
    “你看好妹妹。”
    纪长一没想到父亲竟然真是来烧香拜神的……
    他愰了下神,一个没摁住,小团子就噔噔噔跑开了,冲到一张算命的桌子前。
    她歪头盯着桌后的老道士看看,见他埋头打盹儿,突然问:
    “爷爷你的胡子怎么这——么长呀!!!”
    老道士吓得一抖,蓦然睁开眼,白胡子跟着颤了颤。
    花啾眨眨眼,慢吞吞说:“还有眉毛……”也好长呦。
    纪长一见状失笑,上前把妹妹抱起来,跟老道士道歉:“我妹妹有点调皮,没吓着您吧。”
    “无妨,无妨。”老道士慈眉善目地摆摆手,问他们,“算命吗。”
    纪长一没待拒绝,花啾就振奋地问:“算命是什么?”
    老道士慢吞吞摇头晃脑,老神在在:“推测命运,祸福,成败,盛衰。”
    “推测是什么?”
    老道士噎住了,纪长一低声回答:“就是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推导出来。”虽然他不信。
    花啾听完眼睛一亮。
    纪长一见状就知道小家伙感兴趣了,耸肩正准备附和,却不料她急切地扯扯他胳膊,奶声催促:“哥哥算,哥哥算。”
    纪长一:“……让我算命?”
    花啾使劲点头,还催他:“哥哥,快快。”
    “……”
    被妹妹催促着,纪长一只好被迫坐到算命桌前,他囫囵地说算个命数,跟拍导演也好奇地围过来,对准老道士手里的龟壳。老道士拿着龟壳晃了晃,倒出三枚铜钱,定睛细看,神情一时凝重。
    纪长一视线在铜钱和老道士的脸上睃巡两周。
    花啾紧张问:“怎么了爷爷?”
    老道士摸着胡子说:“大凶之兆,命不久矣,约莫九年之后……”
    纪长一脸一黑。
    花啾却像是被雷劈了,没多会儿小嘴儿一瘪,噗簌簌冒出泪珠,眼见着就要放声大哭——
    纪长一眼疾手快地往她嘴里塞了颗奶糖。
    花啾冒着泪花嚼起了糖,腮帮子一鼓一鼓。
    谁被咒要死都不会高兴。
    他妹还差点被吓哭。
    纪长一心下微愠,把小妖怪举到老道士跟前,砸场子似地说:“您再算算她,我妹妹。”
    老道士又晃龟壳。
    晃完他扒拉着铜钱道:“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这话一出,弹幕都乐了:
    [我们啾啾是孙大圣吗?]
    [啾宝:宝宝竟然能长生不老喔OoO]
    [知道了,信啾宝得永生!【ok]
    [节目组搞的什么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都在开玩笑,纪长一听完老道士的话,脸色却唰地一下变白,抱着妹妹的动作有些僵硬。
    纪寒年刚出道观,也听见了刚才的批语,脸色瞬间沉凝。
    他坐到桌前:“劳烦老先生算我一卦。”
    老道士脾气挺好,再度摇起龟壳,片刻后拨弄着铜钱道:“家财散尽,白发人送黑发人。”
    花啾在电视里听过这句话,她把爸爸和哥哥的批语连在一起,意识到什么,顿时奶糖也安抚不住,哇地一声哭了。
    “呜呜呜哥哥要shi了!”
    “爸爸要变成穷光蛋给哥哥送葬了!呜呜呜嗝,不要呜呜!!”
    “…………”
    纪寒年和纪长一本来心情挺沉重的,甚至忐忑不安,但被她一闹,顿时无语。
    弹幕爆孝如雷,飘了满屏的哈哈哈。
    小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纪寒年不信邪,看到百元一卦的牌子,连镜头都忘了撤,掏出四张百元大钞拍到桌上。
    “劳烦先生再算一次。”
    老道士平时算卦不会说得太明白,但他是个乌龟精,碰见同类幼崽心里亲近,就给面子仔细提醒,结果人家不信。
    他接过钱,摇了摇头:“那就再算一卦。”
    花啾闻言暂时止住哭,揉揉脸颊泪水,湿润的眼睛盯着老爷爷和龟壳。
    半分钟后铜钱落下,老道士扒拉扒拉,这次却没立刻开口,而是拧眉细细拨弄了一遍,面有惊异之色。
    纪寒年按下忐忑:“如何?”
    老道士捋捋胡子,感叹道:“出门遇贵人,好心解凶兆。”
    花啾颤颤地问:“爷爷,那我哥哥还会死吗?”
    老道士:“不死啦。”
    花啾喜极而泣:“呜呜呜爷爷谢谢你!”
    老道士呵呵笑了声。
    纪寒年听完他的话,视线落在小女儿身上,恍惚问:“贵人在身边?”
    老道士像是算累了,对他敷衍点头。
    纪寒年颔首,没再打扰,结束却掐断直播,联系观主捐了几百万香火钱。
    观主收到钱的时候都是懵的。
    他这道观虽然有本地人来拜拜,游客来看个新鲜,但人少观穷,只有他和不知道从哪跑来养老自称龟道人的老头,还有两个捡来的孤儿。
    老头算命诓人,有时候瞎猫撞上死耗子,一年灵验一两次,但好在找他算的人不多,道观没被砸过,也没被要求过退钱,结果这次节目上给人算卦……
    还拿到了几百万香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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