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的身孕,徐玉婷的肚子已经有了变化,微微隆起了一些。但是穿上宽松的衣服,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
林桃紧张她,走在路上的时候都是挽着她的胳膊走的,就怕她不小心摔了。
陈水芬对这儿熟,由陈水芬带路,来到一户房屋简陋的人家门口。这儿渔民的的院子不像家属房那样是用砖头砌的,而是用篱笆围成的。
站在外面,可以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形。
这户人家的房子虽然年久未修显得简陋,但是打理的却干干净净。
“妹子,妹子!”陈水芬朝着院子里叫了几声。
屋内很快就有了动静,一看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来,应该是认识陈水芬,见到她之后笑了笑,赶紧来给他们开门。
女人扎了两个辫子,再在后脑勺上盘起来,显得干净利落。
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够新,但是胜在干净,脸上的的皮肤虽然称不上多白,但是也不像这儿的渔民那么黑。
女人见林桃和徐玉婷打量着她,朝她们笑了笑,请她们进来:“请进,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们倒水。”
“不忙不忙。”陈水芬叫住她,“妹子,你这儿还有没有棉花?我记得咱海岛上就你中的有棉花是不是?”
女人点点头:“有的,不知道大姐要多少?”
陈水芬:“我不要,是我这位妹子要,她要做床厚被子,供销社没棉花,我就带她来你这儿看看。”
接着便是林桃和她交涉,女人挺好说话的,见林桃要的多,就跟她说今年她家中的棉花没那么多,但是去年还剩了些棉花,要是林桃都拿走的话,做一床棉花被肯定是足够了的。
而且旧棉花能给林桃便宜一些。
林桃见女人好说话,恰好自己也的确需要棉花。去年的旧棉花成色也不错,混进今年的新棉花里,也看不太出来,到时候做成棉被,盖着应该也暖和的,便都要了。
棉花不是用钱买的,而是用粮票和油票换的。
恰好林桃现在兼任数学老师,拿了两份工资,各类票也是拿双份的,所以给票的时候十分爽快。
其实她和李成蹊每月的票都用不完,有时候也会攒下来有些寄给远在湘城的林常海和方姨。
不过林常海其实不太需要这些票,他是工人,每个月也都有票。说是寄给他们两个,实际上大多都是给了方姨去了。林桃心里也都明白,但她把方姨早当成了半个妈,没觉得把他们攒下来的票给方姨有什么不对。
李成蹊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他对这些事情一向都是很支持的。
他每个月的津贴在他兜里没焐热就会上交到林桃手里,家里的事情全都由着林桃做主。
换好了棉花,林桃又在院子里看了看,这院子里中了菜,还养的有鸡和鸭,还有羊,竟然还养了兔子。兔子刚下了一窝小兔崽子,一个个都缩在母兔子的怀里。
林桃和徐玉婷都看得稀罕,恰好那女主人见她们两个喜欢,便问他们要不要兔子,可以给她们一人送一只。
林桃和徐玉婷都没好意思,哪儿能白要别人家的兔子?
不过女主人却说没事的,兔子下崽特别快,前不久刚生了一窝,现在又生了一窝,家里养不了那么多兔子,都是送给附近人家了,她们要是喜欢的话,拿一只也没事的。
见她这么说,林桃和徐玉婷这才各要了一只兔子。
不过这兔子才刚下崽,现在就抱走不好养。女主人说最好再等一个星期,等出了月子兔子不用喝奶了,比较好养活。到时候她们来拿,或者她给她们送过去,都行。
至于陈水芬没要,她说她要是抱只兔子回去,保证在她家郑红星那个小兔崽子的手下活不过三天就得被活活掐死,就不嚯嚯兔子了。
走的时候,女主人送了他们一段路,到了岔路口才回去。
路上,林桃忍不住问陈水芬:“大姐,刚刚那个大姐也是嵊山岛的人吗?”
陈水芬摇摇头:“你说她啊?她哪里是岛上的人?她叫钟静,她男人是个反革命,被下放到这儿来的。你可别看她现在这样啊,实际上人家可有来头了,还是个大学生呢。不过就算是大学生也没用,到了这里,也只能跟这儿的渔民一样去出海打渔。”
林桃听罢,心道难怪呢。
难怪她在钟静家中的时候,发现她家桌子上放了厚厚的一沓书。还真是有学问的人,走到哪儿都爱看书。
同时又为钟静感到可惜,好好的一个大学生,随着丈夫下放到了这里,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林桃想着这些的时候,心中便开始琢磨起了另一件事。
现在他们学校这么缺老师,那么能不能让钟静去学校教书呢?
不过她目前只是这样想想,事情能不能办成不知道,暂时不打算跟陈水芬和徐玉婷说这事了,林桃打算下次去找杨爱党说一说。
买到了棉花还不能直接做成棉被,这些棉花一坨一坨的,还得找专门弹棉花的师傅。有陈水芬在,林桃倒是不需要操心这些。
她们刚从钟静家出来,陈水芬又带着她们去了弹棉花的师傅家里。弹棉花的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大伯,人也挺和善的,给林桃报了个价格,并不算贵。
不过本来师傅是说让林桃过两天来拿的,还是陈水芬跟师傅说了几句,让师傅给他们加个塞,今天先把林桃的棉花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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