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哥当即从阿昭身边走过, 向林之遥奔去。
阿昭看见鹏哥给林之遥行了礼, 之后站在身旁说着什么。他听不清, 脑子一片混沌, 不过看鹏哥频频回头看他的样子, 感觉肯定是没说什么好话。
阿昭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情形, 毕竟他玩砸了。晕眩的感觉至今未停, 浑身热乎乎的,不一会儿,又昏了过去。
林之遥远远感知,转身对大鹏说, “放他下来吧。他晕过去了。”
大鹏不情愿,私自逃跑的人没被打个伤经断骨就算客气的了,凭什么给他放下来,就应该拿凉水泼醒,然后抽一顿鞭子,长长记性。“少主,只是晕了,又不会死。何必纵容。”
“你也说他值几万颗通鼎火雷,那自然要谨慎对待。”林之遥坚持己见。“照现在的情形看,或许他比几万颗火雷更值钱。”
大鹏惋惜而叹。我的小主人啊,不过是说着玩玩,还真拿火雷说事儿呢,反正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少主,依我说,当初就该让他跟着上岸,看看这帮人到底要将他带去哪里才对。我们出手太早了,对方什么来头,要做什么,怕再也无从知晓。”
“无妨,阿昭才醒来,好戏怕是还没登场。”林之遥看着急性子的大鹏,解释道,“他吃了假死灵丹,这个好解。但是体内又有疚肠鱼的剧毒,你那时如果不捞他出来,再晚一点,他咽了气,就真的不值钱了。”
大鹏扼腕再叹,说值钱也不过是闹着玩的。少主人差钱吗?这小子怕不是个狐狸精转世,竟让我家这么冷清的姑娘如此上心。
他抬手,一根羽刃飞过去,割断了吊着阿昭的绳子。
…………
阿昭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睡在往常睡的石床上,盖着一床薄被子,掀开被子,里面一丝.不挂。阿昭很淡定的看了一眼,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就……
就,人已麻木。
他起床,穿好衣服,往清池那边去,竟看见林之遥,还有陪着林之遥一直说话的大鹏。隐约听见大鹏在解释什么,好像跟什么秘境有关,再多也就听不清楚了,他们没有刻意躲着他,但是阿昭过来就都不说话了。然后一起看着他。
“……早。”阿昭很忐忑的打了招呼。他有些后悔,其实今天醒来装个失忆多好,大家重新开始,谁也没法怨恨谁。
“不早了。”大鹏揶揄他,“你吃顿饭,就可以接着睡晚觉。”
“……”
阿昭语塞,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才合适。搞了半天,他那天下午逃跑,当天就被抓回仙人崖,晕过去之后,昏迷三天,才醒过来。
好处是,他活着,还带着昭历第十二年的所有记忆。
坏处是,他竟然活着,还记得昭历第十二年他醒来之后发生的所有糟心的记忆。
场面一度尴尬。阿昭摸着三天没吃饭的肚子,讪讪的,“我能……去吃饭吗?”
鹏哥冷哼,吃吃吃,就知道吃!
阿昭低头,想着确实应该问候一句再说填饱肚子的事情,于是又道,“林……宗师鞭伤好了吗?鹏哥你是不是也好了?真是可惜可贺啊,哈哈哈哈。”
林之遥伤经过仙草堂大长老的亲自医治,似乎已无大碍。至于大鹏,当初不舍得立即治愈不过是想过过演戏的瘾罢了。当然了,大鹏眼中,阿昭的演技也不错,虽然比他差一点点。
林之遥问他,“你呢,你好些了吗?”
阿昭点点头,强颜欢笑。好不好的,你不都知道。他当时都那样了,大晚上的还不肯放过他。
“你去吃饭吧。”林之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以后要学着辟谷。这是修行的第一步。”
……
阿昭下了仙人崖,心事重重,也不知道路漫漫怎么样了,希望她不要受什么牵连。只是依照林之遥的本事,他和路漫漫的交易多半她已经知道了吧。
算了,先吃顿饭冷静一下,再找机会打问。
阿昭进了流香居,大堂内寥寥无几,取了餐,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饭菜塞嘴里,食不知味。再抬头,那神鹿门的鹿鸣公子端着饭盘正笑着跟他打招呼,“昭哥,好久不见。你最近去哪儿了?”
“……”阿昭不想搭理他,便随便应付两句,“你不是不爱出门吗?怎么又来了?”
鹿公子满面春风,“这里饭菜不错啊,我隔三差五来一回,就碰上了,我们真的很有缘呐。”
阿昭:“……”
“昭哥,我看你心情不好,你怎么了?”鹿鸣很关心的问道。
“没有,我很好。”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想出岛?”鹿鸣低声询问,没有故意开玩笑,而是满脸真诚。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阿昭惶恐,我不是我没有!
他这后半辈子啊,就吃吃吃!睡睡睡!鼎鼎鼎!随遇而安!苟着就好!
鹿鸣不知其意,继续试探,“昭哥,有事说事呗,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你瞒我做什么?上次我就见你苦大仇深,这回又眉间忧思甚重,到底怎么了?林宗师虐待你了?”
阿昭连连摇头否认。虐不虐待的,他睡死过去,也不可能知道,但瞧林之遥的性子,不像是个爱虐待人的吧。
谁知道呢………。阿昭怅然。
“哎呀!她要这么不是人,那何必窝在她门下,咱们做御鼎的也得有尊严不是?”鹿鸣将阿昭的表情尽收眼底,皱眉,替阿昭不平。
--